虽然对父亲话里话外的含义心知肚明,阡玉瑾还是假装没听懂般打着马虎眼:“当时情况危急,哥是医生,救人是他的天职。”
“也就你这傻小子会信这种话。”阡母轻轻敲打了下阡玉瑾,“你哥整天花枝招展的,你一个闷葫芦,人家小姑娘也不傻,你小心给人当了跳板!”
阡母这话说得阡玉瑾不乐意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说得好似荆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她不是那样的人!”
“再怎么不是,也抵不过你哥那样的来撬啊!你忘了他一直以来是怎么抢占你东西的?你该清醒一点了,趁他这次出事,赶紧把属于你的都要回来,别再傻乎乎地往他那儿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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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荷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回到家就倒头大睡。
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她急需要给自己紧绷的神经一点宽慰。
入梦的前半截荆荷睡得并不踏实。
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画面涌进她的脑海,让她疲惫的大脑得不到休息。
直到她感受到一张温热宽厚的大掌在抚摸她的脑瓜,安心感骤然升起,那一切的纷纷扰扰才逐渐远离,消失不见。
荆荷后面睡得很香,一直睡到自然醒。
窗外的天空蒙蒙亮,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荆荷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男人趴在床边小憩的画面。
他眼帘闭合,长而密的睫毛如羽扇。
似是察觉到她的动静,睫毛微微颤动,男人掀开眼皮,露出那双尚还带着一丝潮气的琥珀色眸子。
“哥……?”
看到美男苏醒图,荆荷心跳加快,总算从初醒的迷糊中找回心智。
“抱歉,我看你睡得不怎么踏实,所以擅自进了你的房间。”孙陆直起上半身,一双腿在地上盘坐得太久,暂时麻木得站不起来。
这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突发急事,两个男人决不能擅自进荆荷的房间。
他们对气味都十分敏感,个人的卧室就相当于个人的领地,倘若谁肆无忌惮侵入荆荷的领地,这无异于是在向另一方挑衅荆荷的所有权。
为了保障荆荷的私人领域,两个雄性都自觉地不会踏入她的房间。
昨天医院厕所,虽荆荷极力否认自己和阡玉瑾有亲密接触,可孙陆并不相信。
果不其然,在荆荷睡着时,他偷偷潜入她的房间,看见了她后脖颈上浅浅的牙印。
男人醋坛子一下又翻了,说什么也要讨回一笔来。
他虽做不出夜袭的事情来,可趁荆荷睡着时摸摸她的脑瓜,亲亲她的手背还是可行的。
所以,这安抚睡梦是假,想趁机偷香是真。
此时荆荷醒来,男人也不藏着了,捏着她小手,不停用脸颊在她手臂上轻蹭,颇有小猫撒娇之意。
荆荷嗔笑:“我都没洗澡,好脏的……你不嫌弃么?”
她身上的皮外伤暂时还沾不得水。
“在我这儿,小荷包只有香味,永远都是小香包。”
孙陆嗅了嗅荆荷的发丝,她身上的香味依旧浓烈……就是某个雄性的味道太过煞风景。
碍于荆荷有伤,孙陆不能伸手去抱她,虽心里气得直痒痒,但能在荆荷房里同她一起醒来,这个“殊荣”已够他嘚瑟好一会儿了。
兄妹俩闲聊了好一会儿,突然荆荷猛地从床上窜起来,夺门而出,惹来孙陆一脸蒙圈。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厕所飘来荆荷的求助声:“哥!帮我拿一条干净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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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荆荷生理期来了,孙陆立马勤快地给她煲了锅补身子的鸡汤,甚至还细心地替她撇开了油,吹凉了才送到跟前。
荆荷坐餐桌前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感觉我来大姨妈你很高兴?”
“有吗?”孙陆眨了眨眼。
有!刚刚路过厨房时,荆荷甚至还听到他在哼小曲!
抵不住荆荷的眼神逼问,孙陆清了清嗓子,“小荷包,你要为自己着想,昨天太危险了。”
知道他是在指厕所的那件事,荆荷别了别嘴,“我有分寸的。”
孙陆倒是不甚相信地摇了摇头。
她主动撩拨时的模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他不信别的男人能抵挡这份诱惑。
关键她自己还不自知,这才是最要命的。
不过,荆荷好歹是养猫达人,知道猫咪在发情时有多么难以自控,不免对身边这些男人们也带了份好奇:“你们……真的会控制不住?”
“他们肯定是,但我绝不会。”孙陆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越是这么笃定,荆荷就越是要打趣他:“那意思是,我在鹿鹿哥哥这里毫无兴趣咯?”
孙陆一急,话先于脑子出了口:“当然不是!”
他喜欢荆荷,甚至想要独占的地步。
可这个想法从目前来看都成了遥不可及,毕竟他连一个阡玉瑾都赶不走,就别说其他的了。
孙陆无奈叹息:“我只是希望,这些是在你我都接受并乐意的情况下发生,而不是因为繁殖的本能……”
孙陆并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害了他的小荷包。
听完孙陆的回答,荆荷心口不由得一热,手中的汤匙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很感激孙陆一直以来的照顾与纵容,甚至开始迷恋上这种被哥哥宠爱的感觉。
但她也清楚孙陆在这些行为背后所做出的付出,哪怕她向他言明自己的心意,他也仍然无怨无悔,任由她将阡玉瑾这样的人留在这个家里……
可昨天在见到阡玉瑾的父母之后,荆荷突然有了一丝动摇。
她和孙陆都已无父无母,彼此就是对方的唯一依靠。
而阡玉瑾尚且还有亲人在世,有父母去疼爱。
那她为何要在这两人中,将偏爱给到阡玉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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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鸡汤,荆荷就坐不住了。
知道她是想去医院,孙陆心领神会地给她打包一份鸡汤递上前。
荆荷:?
“想去就去,看得我都心烦。”
自己的妹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着别的雄性,这感觉真心不好受。
孙陆肚子里的酸水都要灌进汤里了。
荆荷接过保温桶,眼神里霎时充满感激。
“怎么,还有事?”见她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孙陆挑了挑眉。
“我看鸡汤还有剩,能不能再给我包一份啊?”
荆荷心虚地眨了眨眼。
“你还想带给谁啊?”
这一保温桶的鸡汤够他们阡家一家四口喝了,孙陆顿感不妙地蹙起眉头。
“那个……邢正……”
经荆荷这么一提醒,孙陆才想起邢正也在那家医院疗养。
靠,怎么忘了还有这货?!
无声地爆了个粗口,孙陆还是老老实实地又为她打包了一罐鸡汤,只不过这一次他没主动递上去,而是直接提着走向了大门口。
“我陪你去!”
果然还是不能放得太松,不然这丫头不知道就跑到哪个家伙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