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嘴唇传来温软湿热的触碰,秋烨廷直接从睡梦中惊醒,和近在咫尺的目光给对接上。
他吓得不敢乱动。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又是什么新的惩罚游戏吗?!
知道他醒了,荆荷不尴不尬地直起身子,并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静等了三分钟,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发热和心跳加速后,荆荷彻底有了答案。
她没有发情,连一丁点的征兆都没有。
怎么回事,是她的猫薄荷体质失效了?
相比起荆荷的淡定,枕在她腿上的男人才是一副面红耳赤,急忙拽紧了身上的被子捂住口鼻。
“你!……为什么……!”
这可是他人生二十三载的初吻啊!
竟然就这样被人给偷走了!
秋烨廷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涨红着脸瞪大了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相。
“什么‘为什么’啊?吸个猫怎么了?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吸的啊!”
荆荷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仅要被吸,还要被主人吃掉哦!”
一听要被吃掉,男人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裹着被子躲到墙角里。
这下倒是替荆荷省去赶人的麻烦,直接拍拍大腿起身走人。
她走得这么干脆利落,叫男人顿生满脸凄凉。
他像个眼睁睁瞧着恩客提裤走人、自己却只能缩在床榻上无助啜泣的小倌,内心久久不得平复。
荆荷则是没事儿人一样进自己房间取了换洗衣物,随即去了浴室。
夜深了,又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但秋烨廷却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一脸的担惊受怕。
他害怕夜晚,因为这屋里的两个男人则总是深更半夜悄无声息地跑来客厅,也不开灯,像鬼魅似的坐在那儿瞪他。
这俩人还无缝交接班,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吓得秋烨廷整夜都不敢阖眼。
他能感觉到他们是故意在盯梢他,也不知是怕他擅自逃走,还是想趁他睡着后干点啥……
于是秋烨廷这两天都没能睡个完整觉,以致于刚刚枕在荆荷腿上时不自觉地就睡着了。
很奇怪,只有她在场时,他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明明对他施加惩罚的就是她,可他却一点儿厌恶或憎恨的感觉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秋烨廷急忙打了个哆嗦。
九年后的他难道真的成了……那种性格吗?
回想自己前二十三年,活得没有主见,好不容易想闯出点名堂,还被人骗得倾家荡产……
这样想来,自己九年后变成啥样都不为过了。
客厅里一下子没了人,安静得让秋烨廷开始打呵欠,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忽地打开,沐浴完的女主人擦着半湿的长发走了出来。
让他意外的是,荆荷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径直走向了主卧。
咔嚓,房门合上,一阵静谧之后,主卧里竟传出男女嬉戏打闹的欢声笑语……
秋烨廷霎时瞳孔地震,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一群人到底……到底什么关系?!
主卧里的声音……是他想的那样吗?!
秋烨廷脑子里一片混乱,宛如热油锅里倒进了一碗水!
以致于他都没能发现,孙陆将荆荷赶出了主卧,并将房门反锁的场面。
**
秋烨廷一夜难眠,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闭上了眼。
孙陆却早早起了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做家务,又是准备早餐,又是扫地擦灰。
路过客厅时,孙陆瞧了眼角落里一脸疲惫的秋烨廷,鼻腔里哼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看来他们这几天的盯梢对秋烨廷起了不小的震慑作用,昨晚他们没盯着他,这家伙也没敢搞小动作。
秋烨廷肿着一双眼睛,还未从震碎的世界观中恢复过来,根本无暇应付孙陆的挑衅,一上午都是呆呆的。
午饭以后,瞧见秋烨廷连早饭都没动一下,荆荷差点来了火气。
“怎么又不吃了?叼嘴的小猫咪可是要第一个被吃掉的哦!”
荆荷本是想吓唬吓唬他,谁知角落里的男人像真被吓走了魂儿一样抖了两抖。
他缓缓抬起头来,却又不敢直视荆荷的眼睛,“当、当猫还、还需要做那种事……吗?”
“那种事?哪种事?”荆荷愣了一下,一时还没明白他说的啥。
“就、就是……”男人惹了个大红脸,说话更加磕磕巴巴,“陪、陪床……”
听到这个回答,荆荷顿时明白这货肯定是昨晚误会了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误解把话接了下去:“那是当然的呀。”
不想把小猫咪拐上床的铲屎官不是好猫奴!
“那……我也……?”
秋烨廷顿时想起来,自己当时就是在荆荷床上醒来的,而且身上不着一物……
现在再回忆起荆荷口中说出的“吃掉”二字,里面顿时有了别的一番含义。
难道他失忆前就已经和这群男人一样,是她的……面首?!
然而荆荷却是冷嗤了一声:“你想得美呢?你连上床的资格都没呢,还想陪床?”
这声讽刺宛如一记大耳刮子,扇得秋烨廷脸上火辣辣的。
“这难道也是惩罚之一?”
“是的,不听话的猫猫只配睡客厅。你要是再不听话,小心你的被子!”
一听要收回他最后一块遮羞布,秋烨廷立马端起已经凉掉的早饭,三下五除二地全送进了肚子。
**
这之后秋烨廷都很安分,又变回最初整天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的状态。
荆荷忙着找房子,也少有去搭理他。
因为收留了这家伙惹来家里原住民们的不满,荆荷光是安抚他们就已经分身乏术了。
今天去胖橘那儿投喂,明天去花猫家顺毛,后天给小黑来一套马杀鸡……这番几经讨好,才把原住民们的怨怼给抹消掉。
这天荆荷终于有空休息一下,横卧在客厅沙发看剧时,一直躲角落的家伙似终于想通了一般,犹犹豫豫地来到她跟前。
荆荷瞅了他一眼,不作声,目光指了下沙发沿。
男人瞬间领悟到她的意思,乖乖跪坐在沙发前,将脑袋搁在了沿角,方便她伸手抚摸。
荆荷就这么一边看剧一边撸猫,脑子里想着上次在客厅里发现的异状。
她以为自己的猫薄荷体质消失了,结果好像并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