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泽在他同事出去后，冲肖沐言歉意地说到，“抱歉。耽误了一下。”
“嗯，没事儿。”肖沐言抬起头，思绪还没有回来，人傻愣愣地看向王立泽，忘记了反应。
王立泽捏了捏眼睛，拿过一张印有格式的A4纸，低下头刷刷刷地写了起来，然后把方案单递给她，“接下来是紫杉醇阶段。每三期一个疗程，也是4个疗程，需要12周。”
接过看了一眼，风飞凤舞的草字，不过签名还是能认出，不由在心里感叹了起来——医生的字真是草啊。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脑子里默默算着时间，一个不注意出了声，“三周一个疗程，共四个疗程…这样的话，6月低才能输完…”手术应该在7月份的样子了，好像还行。
“嗯。三期一个疗程，4个疗程。”也许受她影响，王立泽肯定地又重复了次。
“……”她怎么有种被打趣、被冒犯的感觉，龇了龇牙。
在她还未又下一步动作时，王立泽低下头在签名的地方手签，确定材料齐全，一份一份递给她，“先去审方案，然后就可以缴费了。”
***暖神**
040615：50
肖沐言：“暖神，这个能看出来是白紫吗？”
暖神：“看不出来。没写。白紫自费的。你看看你的缴费单子。”
肖沐言：“那我要不要去问问？哦哦，因为当时让我签了一个单子，里面我看到的是白蛋白紫杉醇。”
暖神：“okk。那应该是。自费药需要签字的。那估计跟普紫不一样。对于你来说，单周白紫pcr率确实要高一些。不过也有可能他们想赚钱。”
肖沐言：“……他还给我每次开了肝功。明白，日间病房我问了，肝功是问大夫。所以不用每周抽，中间隔着抽，没必要。我也去看乙肝的问题了。”
暖神：“好滴，那还行。”
肖沐言：“交了费，普通的紫杉醇。”
暖神：“okk。国产的吗？那之前为啥说白紫。”
肖沐言：“不知道呀，我要不要去问问王？我确定我看见的是白蛋白紫杉醇。”
暖神：“问问。他在今天。他们确实会开错药。王自己都开错过。”
肖沐言：“是，我去问问。他说不用白紫那我是应该坚持，还是？”
收好手机，从缴费处拐到乳腺中心，拿着单子，肖沐言和待诊人商量，她等一下先进去将几句话就出来。
里面就诊的人出来，肖沐言往里看了看，正好对上王立泽的视线。
犹豫之下，把路让开后，她推开门，将头一点一点往里挪去，“王大夫，那个，住院时，我看到的用药清单是白紫，现在开的应该是普紫…”肖沐言诺诺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三阴的，白紫是不是更好啊？”
王立泽看到她，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病人，转过头和肖沐言说到，“你没必要。而且白紫还是自费。”
听完，肖沐言不禁歪过头，皱起了眉头——现在是钱的问题嘛？经济可承担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尽可能追求PCR嘛？
看到他直接接过一起进门之人的医保卡，王立泽明显就是赶人的意思，肖沐言气不打一处来——医生不打算理你时，头一低，任你百般想法也毫无出气之处。
想了想，肖沐言未道谢直接出了诊室门，她需要自己消化掉突然的情绪问题，否则她想打人。
手机显示有暖神的新消息。
***暖神**
暖神：“都可以。问问他gbg-69这个实验。这个实验证明三阴单周白紫新辅助pcr率比普紫高。”
肖沐言：“那行吧，都可以也行。他说没必要。他还说我看不懂。只说没必要。”
暖神：“……就他厉害。他才看不懂。靠。”
肖沐言：“是挺让人生气的。”
暖神：“他也说我看不懂。就他博士？这种人十年后就是下一个欧阳焘。”
040816：30
暖神：“/指南图片，白紫1A推荐。”
肖沐言：“好。”
042214：00
肖沐言：“暖神，单周紫杉醇的话，白细胞持续走低是正常的吗？三次验血白细胞越来越低，昨天的只有2.8了……”
暖神：“一般不太掉，不过每个人不一样。”
肖沐言：“啊！每次打完屁股针能晕过去，睡梦中把紫杉醇输完……这咋办，27号才见王。这两次手不麻，倒是脚两次都麻。另外，肝酶也翻倍了。”
暖神：“你可以直接去找他。门诊的时候，早点去加号。”
肖沐言：“嗯，今天护士也让我跟主治医生反馈一下我的副反应，她也说我这情况跟药有关。不太正常。当时暖神你母亲有啥反应吗？”
暖神：“嗯，下周去找他。手麻。没别的了。白细胞有一两次有点低，但都是3点多。她血红蛋白高。不过王立泽说让她多运动，防止血栓。”
肖沐言：“这样呀，有屁股针吗？”
暖神：“都有的。那是防过敏的。”
肖沐言：“护士说屁股针会困。”
暖神：“对，是会困。”
肖沐言：“我一打立马就晕。接着紫杉醇输液后全身无力。软趴趴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膝盖还酸疼。”
暖神：“那确实反应比较大。难道是国产药副作用比较大嘛？你跟王立泽说说吧。”
肖沐言：“身上痒，起疹子。我血红蛋白也高。”
暖神：“你过敏药是不是不够啊。紫杉醇容易过敏。可能要加量。”
肖沐言：“嗯嗯，我跟王说说。我觉得有没可能是紫杉醇剂量多了，120mg。之前体重48.5现在46，162cm。”
暖神：“你体表面积多少。”
肖沐言：“可能剂量没关，输紫杉醇的过程就软趴趴的。有可能是国产药副作用太大。”
暖神：“你问问王，看怎么调整吧。有可能。”
肖沐言：“嗯嗯，下周见他，跟他说，不然剩下的9次太难熬。它对我的肝也很不友好。”
暖神：“确实，不少人吃国产内分泌药肝也吃坏了。不过现在这批进口药吃完了之后也只能吃国产了。我妈的药只能吃到2026年，后面就没进口药了。”
肖沐言：“现在就真的是生病都要趁早。这个，有点长了，看看能不能找国外的人带？”
暖神：“不好带。都要处方。我到时候看看吧。”
肖沐言：“国产药真的不太好。”
暖神：“那肯定的……这些都是仿制药。能效果一样都已经不错了。”
肖沐言：“是呀。进口药是个问题。上次见王时他说倒不是不可以先手术，他的意思也是说最好不要中断化疗，尤其是有效果的情况下。目前来看，就是能不能换进口药，或是国产药的情况下输保肝药，纯靠吃保肝药我觉得不行，保肝效果还是达不到。”
暖神：“尽量输液吧。还有几次呀。”
肖沐言：“红药水都没保肝的问题，紫杉醇倒是把我整没了。还有8次呀！”
暖神：“那是挺久的。”
肖沐言：“少个把疗程可以吗？”
暖神：“最好不要。”
肖沐言：“那可如何是好。不化疗要小命，化疗也要小命。”
暖神：“先化着看看”
肖沐言：“嗯嗯。目前只能如此，一边走一边看。”
暖神：“嗯嗯，希望之后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