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体重建,又称自体皮瓣重建,是指只切除病灶,凹陷下去的部分用患者本人其他处的脂肪填充,主要以背阔肌肌皮瓣、横行腹直肌肌皮瓣为主。适合切除病灶区不大,乳房大小适中或偏小,自身体重达标的病人。好处是自身组织,病人感觉良好,缺点是伤口创伤面积大。
假体重建,是指利用硅胶等植入物重建乳房。分为一期重建和“扩张器-假体置换”二期重建。
一期重建适合皮肤缺损较小、皮下组织厚度足够,经皮下腺体全切除的早期病人。二期植入物重建,多用于腋下淋巴转移需要放疗的患者,在行全乳切除术后,将组织扩张器主要放置于胸大肌后方,经过逐次扩张达到要求的容积后,择期置换永久假体。缺点是需要多次手术。
还有自体组织瓣移植结合假体植入重建,是指利用背阔肌肌(皮)瓣补充不足皮肤,然后植入假体。
王鑫光详细和肖沐言解释了关于重建的事儿,让她跟家人商量,他那意思肖沐言能感觉到他是不想让她保乳了。
“王大夫,我还是想尽可能的保乳。一想到假体…心理就很排斥,又不能完全排除有没有排斥现象。”肖沐言试想在手术中被植入了假体,以后看到的乳房就是一个假的,抱着胸抖了抖,摇头,试探性地问,“能不能尽可能不全切,不足的用其他组织填补呢?”
“还是早上那个问题,你本身太瘦了,你看看你的背阔肌。”听肖沐言讲完,王鑫光再次把问题抛回给她,“你基因突变了还敢保乳?”
肖沐言勉强地假设,试探性地问了出来,“那…假如自体做不了,可以直接一期重建吗?”她不想受扩张器的罪。
“你腋下有转移,建议二期重建。”王鑫光看着眼前的年轻女病人,他也知道每一个决定都非常艰难,换了一种口吻说到,“当然一期重建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承担放疗对假体的影响。因为二期重建,植入假体时还可以进行乳房调整。”
“这个理解,也不是一期重建后,放疗一定会影响假体,而且…”
瞥了瞥自己的胸口,肖沐言以前的胸还行,现在人瘦了后胸大小也跟着小了许多,她想假如因为放疗假体缩一点水也还是看不出来。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决定好了再告诉我们。”王鑫光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到手术时间了,不愿继续陪聊,赶紧结束话题。
挑了挑眉,虽然还想再问些别的,也只能作罢。肖沐言刚应了一声好,王鑫光就已经走大老远了。
肖沐言在心里腹诽,难道医生都是一个模样么,赶着去打架啊?好吧,她错了,医生在救命……
一席话下来,肖沐言的脑子里还是一团糊浆,突然手机提示有信息。
***胡姐姐**
胡姐姐:“嗨,我明天住院。你怎么样?”
肖沐言:“昨天下午。”
胡姐姐:“在等CT结果,你在几层?”
肖沐言:“二层。大夫跟我说我太瘦了估计保不了,很是纠结,估计明天、后天手术。”
胡姐姐:“重建也可以的。”
肖沐言:“好纠结呀,基因又突变,真是走了狗屎运。”
胡姐姐:“我没做基因检测。”
肖沐言:“不是为了查遗传,是为了奥拉帕里,吃药可以自慰一下心理。裸奔…总是有点腼腆害羞,哈哈哈。”
……
打开小红书、豆瓣查看别人关于乳腺癌重建的相关内容。
“基因突变”、“自体重建”、“假体重建”、“复发”几个关键字输进去,有很多推送,一一点开详看。
各有各的观点,肖沐言虽然没有看到明确的答复,但却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有很多例子,术后还不爱惜自己身体后,导致复发又重新开始化疗、手术、放疗豪华三件套的姐妹。单单看那些关于化疗的例子,煎熬日子好似又回到身上一般,看得肖沐言忍不住地抖了抖身子。
肖沐言告诉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健康!
国内大多建议三阴性乳腺癌全切,而国外三阴性还有对侧预防性切除。担心基因突变后,有复发的风险,又仔细看了看公众号《爱乳初见》里面比较中肯的建议,肖沐言说服自己接受全切重建,自我催眠植入的假体也是自己的。
做好了心理建设,就等着第二天告诉大夫,肖沐言过上了一整天就为等待三顿饭的日子。
舒适地参与护工、姐姐和阿姨们闲聊,看着别人带着欣喜出院、亦或带着茫然入院…接受病房里,频繁变动的室友,不一样的面貌,却因为同样理由而住院的情况。
早上查房时,王鑫光走到肖沐言的床位。
“肖沐言啊,你的核磁强化还有,保不了乳。皮肤可疑侵犯,需要切掉,这样的话,皮没办法包裹住扩张器。”王鑫光表情凝重地同肖沐言说到,“可以移植腹部皮瓣,可是目前我们医院做不了,需要整形医生才能做…”
“啊,那怎么办呀?”轰的一声,肖沐言觉得自己被什么砸到了,脑子快速转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
“这样,我先请示一下我们主任。晚一点给你消息吧。”王鑫光打量起面前这个吓得声音哽塞的女病人,快速给了他所想出的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肖沐言怕医院最终给她全切,又不得机会重建,急忙表达自己的意思,“王大夫,我不在意切了变形,安全的前提下,能留多少都行。只要不全切。”
“你等我们消息吧。”王鑫光说。
说完,王鑫光往外走去,虽然肖沐言不是他接手治疗的,但是他对她还真有印象。
或许不是错觉,微微回了回头,王鑫光总觉得这几天王立泽的反常之举或许和肖沐言有关。
“鑫光,您这几天安排了几台手术?”王立泽一边脱手术服,一边问,“大概都是什么情况?”
已经脱下手术服的王鑫光闻言突然扭过头,看了看王立泽,似忍不了他那样别扭的闲聊,“立泽,想问什么?直接问?”
王立泽:“……”
拿过工作服,王立泽用手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没什么。你赶紧回去吧。”
这次换王鑫光不解,他的手术台数不是在手术列表上一看就能知道?很明显不是关心他有几台手术,而是要上手术台的病人吧。
突然灵光一闪,王鑫光想起了一些事儿。
昨天和汪幸闲聊时,王鑫光说了一嘴,“幸哥,立泽呢?明天有个年轻小姑娘要做一期重建,需要立泽来做。明天,立泽做穿刺吗?”
“立泽?”汪幸拿起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和我调了。怎么了?”
王鑫光摆了摆手,轻声地说到,“那应该没问题。”
此时,王立泽和杨阳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汪幸和王鑫光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幸哥、鑫光准备下班了?”杨阳问。
笑了声,汪幸挠了挠发型,“是啊。”
“他可是要回家陪小娇妻的。”王鑫光看了眼得瑟的汪幸,冷冷地打趣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看也没看王鑫光,汪幸说,“彼此彼此啊。”
王鑫光正想说什么时,看到王立泽冷冷地看着他,不由作势抖了抖,问到,“立泽,你看着我干嘛?”
“……”王立泽皱了皱眉,扶了扶眼镜,看了眼桌面,索性将上午准备带回家的文件拿过,放回包里。
一系列的动作,王鑫光也皱起了眉,不解地看了看不说话的王立泽,然后转过头小声地问汪幸,“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没有?难道有什么不顺利?”
汪幸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先走了。”杨阳说。
“明天见。”
“明天见。”
拉好最后一个包拉链,王立泽又看了眼桌面,拿起一个看起来比较破旧的车钥匙,“走了。”
回到家,王鑫光跟方媛媛说起白天的情况,锅里炖着牛肉,手里拿着铲子,不解地说到,“一天就下午见了立泽一面…哪里招惹他那么大的怨气啊。”
“可以放姜片了。”方媛媛看了眼锅,用胳膊肘碰了碰了王鑫光的胳膊。
用筷子试了试,王鑫光转身把姜片放进锅里,又翻炒了起来,脑子里却还在想白天的事儿。
陪大宝写完作业,躺床后,王鑫光还在想白天的事儿,却被方媛媛一个眼神制住,“好好好,睡觉睡觉,总行了吧。”掀开被子,眼神示意,“老婆请上床。”
在床上躺好,方媛媛说了句,“你是不是手术方案没做好?”
“不可能。我是谁。”王鑫光反驳到。
方媛媛撇了他眼,王鑫光没敢继续说话,伸手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