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熬不住，肖沐言先回房洗漱了。刚折腾完，琴琴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正玩着手机。
俩表姐妹说了一会儿话，才渐渐入睡。
早上醒来已经快九点了，拿过手机看了眼，【醒了吗？】
她刚想回他消息时，王立泽的视频直接拨了过来。
“你在房间里？”王立泽的背景是一扇很大的书橱，暗红色家装，看起来古朴清隽，家装却是灰色系，床的一角也是深色系床单。
看了眼明显刚睡醒的人，王立泽轻轻地说到，“嗯，等一下用水洗洗眼角。”
应了声，肖沐言边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眼头，“你起很早吗？”
“没有。刚下楼吃了个早饭而已。”
“……”好吧，她就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又找了个支架架好手机，人清醒了许多，笑着说到，“对了，小姑娘可能真是非常喜欢小马驹。昨晚玩的时候，小姑娘嘴里还念着‘小马驹啊’，她妈妈不得不又翻出来给她玩，搞得她妈妈怕她突然松手，一直跟在小姑娘后面。小姑娘真的是太会演戏了，给她拿走后，她还眨巴着大眼睛，装无辜看着你，知道没用又哭着要…可精、可精的一个人了，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提起肖佳怡，她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说个不停，而王立泽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看到他像是坐在书桌前，她好奇地问他，“你在干嘛呢？难道是在写字？”
轻轻嗯了声，王立泽立马把视频的角度稍微转了点过去，足以让她看到他写的毛笔字，字体刚毅俊秀，和他人一样。
书桌同整个房间的装潢类似，面积很大，上面摆满了各种东西，却井然有序。此刻上面摆着一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文房四宝，非常专业、大气。
“怎么突然写毛笔字了？”肖沐言问。
看向她，王立泽却久久没有出声，就在她觉得他不想说正想换个话题时，他哑然而笑笑了起来，“以前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都喜欢写毛笔字调节情绪，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他这样的答复，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猜到，应该跟她有关系。
“王爷爷…”
“别瞎想，没什么事儿。”王立泽看她神情，就知道她猜到了，却不想她徒增烦恼，轻声问到，“吃完饭了吗？明天有什么安排？”
“你的声音有些哑，感冒了吗？有没有发烧啊？”注意到王立泽说话捏了捏嗓子，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她没回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她的问题。
“嗯，是有点低烧。”王立泽说。
“那你吃药了吗？”
“你觉得呢？”王立泽笑了下，补充了句，“我可是医生。”
肖沐言才不理他，回了句，“医者不自医。当然啦，你是感冒。所以，吃了退烧药吗？”
看她似乎真的着急了，王立泽终于决定不再逗她，温柔地说到，“放心。吃了。没事儿。”
除了精神不算好外，面色倒还正常。她知道他一向有健身的习惯，偶尔发烧感冒也是锻炼抵抗力、免疫力的时候，便没再多问，“不说了，你写字吧，字，写了一会儿就早点收了。能多休息就多休息。我先下楼吃早饭了。”
王立泽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声。
确认脸上干净了，肖沐言拿过擦手巾，擦干手，又拿起手机，对着镜头亲了亲才挂断。
大户的中秋节并不属于自己，中秋节这日，王家人都出去应酬了。
大院里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知道王立泽回了南京，在群里嚷嚷起来，狂风乱炸的消息显示其上，【艾特LZ.Wang 去XXX酒楼】、【+1】…【+10】……
王立泽下到二楼时，看到菲菲和小桀正在客厅玩，他干脆也下去陪他们玩了起来。
俩小家伙看到他，立马扒着沙发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冲他跑了过去，“舅舅、舅舅…”
“小此、小惊也在呀。”
“对，小此爸爸妈妈把他们送过来就出去会朋友了。”苏姨从厨房端了几碗姜黄蛋羹出来，几个大一点的小朋友能自己端着吃，苏姨端了碗给小惊喂了起来。
王立泽嗯了一声，接过温茕菲的碗，喂给她吃。
“舅舅，我也要你喂，啊…”温邛桀看见王立泽只给他姐姐喂，他最喜欢舅舅了，所以贴在王立泽身上也要他喂。
苏姨听他软萌的孩子气，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着说到，“就你这个小宝贝蛋要求多，你看看小此都乖乖自己吃。”
温邛桀顶着小肚皮，不服气地说：“哼，那姐姐比我还大呢，苏奶奶怎么不说她，哼。再说啦，那是他，不是我。。不就是要舅舅喂怎么惹。”
王立泽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拿过他端得不稳的蛋羹，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啊，张嘴。”
“可开心了？”苏姨摸了摸小桀的脸，笑呵呵地问他。
温邛桀含着蛋羹，喜滋滋地摇来摇去。
“幼稚鬼。”温茕菲看不过去，吃完最后一口蛋羹，伸出手指了指玩具处，对小此、小惊说到，“走，我们去那边玩积木去。”
“哼，要你管。”
“……”王立泽笑了笑，小朋友的世界他也不是很懂，又舀了一口蛋羹送到小桀嘴里。
“小泽，不知苏姨当说不当说。”苏姨欲言又止，看王立泽掏出手机，笑了，回完消息后，又低下头开始喂小家伙，苏姨轻声地说到，“结婚还是需要找一个自己非常喜欢的人。就像你爸爸和你妈妈那样，还有小绾和小温…互相尊重，才能相濡以沫，日子才能过得有味。”
“还有您和宋叔。”王立泽喂完小桀最后一口，擦干净手，笑着说，“苏姨，我知道。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到时候我带她回来给您见见。”
“那就好，那就好。”苏姨连连说了几次，欣慰地笑了。
王家的几个小辈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知道他看似疏离，却尤其心软，总会因为家人而选择妥协，她也不希望他因为一些事，做出对所有人有利，却让自己不开心的决定。
“苏姨，等一下我出去一趟。”王立泽说。
“好的。你去吧。”
自他去北京，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了。
自上大学后，大院的孩子便开始习惯性脱离父母的庇护，在远离南京的地方形成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一年的国庆长假，好像是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回家看看的日子，连赵礼铖也从西北回了南京，几人短聚在了一起。
挂断电话后，王立泽继续坐在明亮而热闹的大厅，身边多的是出来抽烟的人，他用一种舒适惬意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着会所明亮闪耀的灯光。
夜色幕沉，灯火璀璨，四周纷乱缭眼的热闹，他身在其中，却有些不适应了。
赵礼铖走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说王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说是生病了么？怎么，又出来了？不过，你这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是在想女人？”
“是。”看了他眼，王立泽干脆地承认，“以前我好像过于武断了。记得你问过我，看那么多女病人，会不会爱上自己的病人，当时我说绝对不会。但是…”
“肖沐言改变了你的想法。”赵礼铖替他说完。
那个时候，他用了很长的时间避开她。
本以为一切安排妥当合理，或许他只是意外心动，只要避开的时间足够长，一切就能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他以为她并不重要。
“说说吧，怎么突然有这样感觉了？”赵礼铖问。
“之前没有，这次送她离开突然涌上来的情绪。”王立泽像是自我嘲讽似的，又抑制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起了俩人的始终，知道自己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没有放下过。看着她和别人相亲…那一刻，他突然就怕一切会来不及，怕她终有一天会接受别的男人。还有西门那次，虽然猜测她和别人有约，但他还是忍不住先下手为强，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