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安气冲冲的到了凝香院。
见沈卿宁正在书案前看账簿,他上前直接用力将沈卿宁手中的账簿打落,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就这么恶毒,这么容不下桑儿。”
沈卿宁觉得好笑,扬眉看着他,
“世子这话说的稀奇,东西是世子和桑姨娘偷出去的,怎么成了我容不下桑姨娘,难不成是我让她偷的吗?”
周承安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你不要以为你赶走了桑儿我就会喜欢你,我告诉你,就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世子请便。”
沈卿宁眼都不抬,只专注看着手里的账簿。
有此一闹,往后她再想往外运东西只怕不是易事,不过也正好瞧瞧十安的本事。
若他能在众目睽睽下把自己的嫁妆运出去,往后自己有些事便可放心交给他了。
周承安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放下狠话,“好,你可别求着我来见你!”
他认定了沈卿宁离不开自己。
七月初二是原主的生辰,依照沈卿宁的意思,本是能不过就不过,毕竟前世她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就从来都没过。
但周母却早早地将她喊到了祥安堂,说要请些宾客到家里来,给她热闹热闹。
“婆母,儿媳一个晚辈,哪有什么过生辰的必要。”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之前三年你祖母病着,承安又在外地,将就着过过也就罢了,如今承安既回来了,自然是要给你热闹一番的。”
沈卿宁拒绝不了,便只能由着周母给安排,自己则带着朝花和夕拾二人出了门。
这些时日自己又去给祖母施了几次针,配着自己开的方子,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消解的差不多了。
但因中毒已久,周家老夫人又已年迈,沈卿宁并不敢用太猛烈的药物。
今日出门便是想买点滋补的食材,往后以食补为主。
主仆几人坐着马车,一路往京都最繁华的酒楼而去。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次,自然要好好逛逛,再吃点好的。
“少夫人,这就是京都最热闹的城楼。”
沈卿宁由朝花搀扶着下了马车,顺着车夫所指的方向抬眼看去,只见墨色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东延楼。
她给夕拾使了个眼色,夕拾便塞了几锭碎银子到车夫手里,笑道,
“庞大哥,少夫人想在这酒楼用些午膳,你不如想找个地方逛逛,等用了午膳再回来也不迟。”
“是,那我就在对面的摊子,少夫人若有事我也能找个照应。”
“这是再好不过了,你也辛苦了,拿着银子去吃点好的。”
庞直是她从沈家带来的人,身上有些功夫,人又耿直忠心,沈卿宁用着顺手,有什么差事交给他也放心。
见主仆三人穿着不凡,东延楼的小二极有眼力见儿,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雅间。
“夫人,这是我们东延楼最好的雅间,不仅能瞧见一楼的歌舞表演,关键就这角度,外头的人可瞧不见您。”
朝花来了兴趣,跑到雅间外头瞧了瞧,又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少夫人,这小哥说的不错,从外头看什么都瞧不见。”
沈卿宁含笑,“辛苦小哥安排了,把你们东延楼的招牌端几样上来,再上一壶好茶。”
小二应声下了楼,不多时便用漆盘端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并一壶热茶上来。
几人并不常出府,见了东延楼的饭菜样式新鲜,在沈家和周家都未曾见过,不免都有些好奇。
刚刚落座,外头便想起了丝竹之声。
抬头向外看去,原是一楼中间的舞台上,有几名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身轻如燕、舞姿曼妙。
她并未见过这样的表演,一时只觉得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可她却忽然想起原书中的剧情。
前世她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有任务就跟着兵团安排到处执行任务,没任务的话就只爱捧着手机看小说。
只是原书剧情她并不怎么爱看,因而直到现在才想起,原书中男女主挑拨窗户纸,定情的地方,就是东延楼。
想到这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总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好不容易出趟门,就碰上了男女主。
可她嘴里的水晶虾仁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听外头传来了沈思菀的声音。
声音微微发颤,到好似是在害怕。
“这位公子,你没听见这位姑娘说她不愿吗,公子一身锦衣华袍,瞧着非富即贵,难不成是要强抢民女吗?”
沈卿宁眼前一黑,还真的就这么巧。
她不是原书的女主,沈思菀更不是。
原书男主微服私访到了东延楼,手下侍卫见一舞女行迹鬼祟,便打算将那人抓回去好生审问。
不想沈思菀却认出了男主的身份,为了在他跟前留下心地善良的印象,当着东延楼所有宾客的面,把那人拦了下来。
她原想在贵人面前留下印象,稍后再用点手段查清真相,这样还能彰显自己的聪慧。
可不想全程目睹一切的女主却抢在了她前面,“这位小姐可别冤枉了人,这可不是什么民女,而是暗阁的刺客。”
宾客中知道暗阁的,早已变了脸色,再不敢多言一句。
不知道的见状,也识趣的沉默下来,毕竟这几人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他们可不敢轻易招惹。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暗阁?你又是什么人?”
沈思菀瞪着面前的女子,猜测着她是不是也认出了当朝太子的身份。
但不想对面的宋临窈并不答话,反而是从身后侍女的手中,将一柄长剑抽了出来,横在了那舞女的颈间。
长剑通体泛着银白色,沈卿宁离得远,都能感觉到那剑锋上的寒芒。
来了,原书的女主。
宋临窈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舞女,眼底闪着笃定的光,
“我早就听说暗阁杀手极擅于须臾之间取人性命,尤擅用针,如今你我既对上了,不妨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与我切磋一番。”
见宋临窈认错了自己,那舞女止住了哭,也不再装什么柔弱,反倒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又正了正头顶的发髻,再抬头时面上便一派冷凝,再不见半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