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女,婚嫁不由己。
不是加入皇家为自己家族荣光延续献身,便是用来跟世家联姻保家族不倒。
沈卿鸢为沈氏女,自小对这些事情耳濡目染,虽向往天辽地阔的自由,但也早为了沈氏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
倒是沈卿宁,始终有些执念,不愿眼见这个小姑娘牺牲自己的幸福。
跟沈家人说完话回周家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十安驾着马车,她一路都没说话,细细思索该如何运作,让顾听白提出退婚。
进了凝香院的院门,十安见她仍是一脸纠结,说道,“宋临窈如今住在京中的一家客栈,少夫人若是有事,自可到客栈去找她。”
沈卿宁闻言大喜,“果然是墨大人,竟连我想找宋临窈你都知道,瞧我,早知道问问墨大人了,也省的纠结一夜。”
“宋临窈身份不简单,她并不像你看见的那样单纯,少夫人还是小心着些,以免惹祸上身。”
女主那肯定是有隐藏身份的,要不然也做不了女主,只是原书自己没看完,更不知道宋临窈的隐藏身份是什么。
她原想再问问十安,但周承安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十安迅速敛去情绪,便又是那个不起眼的周家下人。
看不出半点异于常人之处。
见她和十安一起回来,周承安冷哼一声,道,“沈卿宁,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什么脏的臭的都拉进屋里?”
“世子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十安之间清清白白,倒是世子爷,天天在那红袖阁吃酒听曲儿,也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了吧?”
“男子左拥右抱,万花丛中过,这都是魅力的象征,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大半夜和一个人下人鬼鬼祟祟,谁知你们在干什么龌龊事!”
她围着周承安转了几圈儿,被他身上的酒味呛的恶心,无意跟一个醉鬼纠缠,沈卿宁吩咐十安关上了凝香院的院门。
周承安仍觉不甘,拍了拍胸脯,压下翻涌上来的呕吐欲,他本想站在凝香院跟前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大家都知沈卿宁不守妇道,自己也好帮着琴奴慢慢筹划。
还不等他开口,便被琴奴拉走了。
琴奴眼巴巴的抱着他的胳膊,“世子爷前几日不是说想听奴家新谱的曲子吗,奴家今日刚得了一曲,特地来找世子爷去品鉴一番呢。”
周承安于琴艺上并未多少造诣,但却自恃身份,喜欢对旁人指指点点,不说琴奴,整个南朝的琴师都曾被他点评过,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琴艺高超。
因而听琴奴说邀请自己去品鉴,周承安十分受用,跟着琴奴一同走了。
沈卿宁听得下人来报,不免有些嘀咕,“这个琴奴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到好似在帮我一样。”
“少夫人为何这么说?”
朝花有些不解,“我看她比桑姨娘还要可恶些,桑姨娘从前也不过是霸着世子,如今她的手都伸到管家之权了。”
“她愿意插手,不妨把周家这对烂摊子都交给她,只是她想后悔可就不能够了。”
“少夫人说的是,若不是少夫人一直用嫁妆贴补公中,又整顿周家上下贪墨之风,如今的周家只怕还是入不敷出呢,她既然想管家,少夫人正好也落个清净。”
朝花说起柳桑桑和琴奴满脸不忿,“那柳氏如今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成天就粘着少夫人,也不往世子跟前凑了,日日往咱们凝香院跑的勤快多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世子如今眼里只有琴奴,无非是想在少夫人这求个庇佑罢了。”
这夜。
琴奴陪着周承安用过了晚膳,却在他想动手动脚的时候,把人赶了出去。
嗔道,“世子爷难不成是忘了吗,今天妾身上不太方便,您还是改日再过来吧。”
被赶出门外的周承安也不恼,闻言笑道,“是我疏忽了,那今日我便自己去澄丰园歇着,琴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找别人,我是你一个人的。”
周承安美滋滋的出了院门,自己去澄丰园歇息去了,却没看见自己转身后琴奴迅速冷下来的目光。
十安翻窗而入。
盯着周承安离去的方向,笑道,“你果真好手段,哄得他对你死心塌地。”
“主子,属下绝对没有要背叛主子的意思,和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主子明鉴。”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紧张,你说发现了东西在哪,消息可准确?”
琴奴从地上起身,将一张纸递给了十安,“这是那日周承安醉酒,我在他身上发现的,主子在周家呆了这么久,为的便是那本账簿,若是东西压根不在周家,那咱们……”
“先派人去这里查探过再说,不管外头怎么传,周承安如今都是永定侯府世子,周母疼爱儿子,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丢了袭爵的机会,这东西一定还在周家。”
周母疼爱周承安,连他想要迎娶柳桑桑和琴奴进门,都能顶着骂名满足他,这样保命的东西,又怎会舍得拱手让给别人。
琴奴没说话,自己递给十安的那张纸上,赫然便是周承安常去的地方,以及他这些日子接触过的朝中官员。
自打顾占朝下旨,说周承安无袭爵资格,到死只能是永定侯府的世子,这让疼爱儿子的周母如何忍心。
老侯爷在时,永定侯府恩宠不断,深受先皇信任,也正因此,众人都知永定侯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要不然周家只有周母在,又如何能支撑这么多年。
“既然知道了账簿的下落,便想办法把它偷出来,只是你在周家还有别的用处,此时我会派给别人去做。”
琴奴应了声是,又问道,“周承安最近和吴中升走的越来越近,似是有所密谋,可需要我暗中查探一番?”
“不必,你千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我会找别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