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应珣侧过身，拿起架子上的书。
“我还以为是你给咱们家生药铺的掌柜的打了招呼，原来不是啊。”林霜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精光。
应珣微微皱眉，“怎么了？”
林霜故意顿了好一会儿，直到应珣完全转过身子，明显有些定不住的时候，才道：“掌柜的不知听了谁传的信，将林家买药的下人赶出去了，说是林家不仁，我们不义。”
“也是，若不是因为这场瘟疫，我们和林家早就解除关系，自己家尚且顾不上，哪里还管得了他们。”
应珣眉目变深，情绪忍不住外露，“他是这么说的？”
林霜点头，“这也怪不得他，要怪就怪林家自己死活要退亲，还有怪那小丫头没眼力。他们呀，听天由命吧。”
“姨母，我们不能这么坐视不管，林家……与我们到底相交一场。”应珣面目绷紧。
“和林家相交的人多了去。”林霜摇头。
应珣握书的手渐渐用力，片刻后又忽地松开，低低叹出一口，“姨母，您已经准了是吗？”
“准了什么？”林霜故作不知。
应珣不说话了。
这样八竿子打出一个屁的对话，着实让林霜难受，她笑道：“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这一桩事我们府上必不会管的。”
“你担心人家小姑娘，又不愿意让她知道，让铺子上的人暗暗送药过去，也不透露姓名，我该夸你情深义重还是该说你一句傻。”林霜抬指点了点镯子。
申荃悄悄告诉她这个的时候，她是极力控制才没忍住翻白眼。
好在申荃禀告的及时，铺子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她叫过去的人拦住，否则这可真是肉包子打狗，包子废了，人也没落得好来。
当然，应珣的心思她明白，不就是心里憋着气，担心人家姑娘又怕人家觉得他惦记。
“和姨母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喜欢那个林晚棠？”林霜直接问。
应珣浑身僵直，也不回话，就那么盯着博古架。
林晚棠送过来的信还在木匣子里面，好看的像牡丹花一样的姑娘，偏偏行的事说的话都十分出格，在他眼里，却反而好像更加鲜活一样，不似那些个像仕女画一样标准的贵女。
“若喜欢，你就得争取。什么也不说，人家能知道？”林霜忍不住斥他。
“强人所难非我所愿。”
“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是强人所难了？”林霜忍不住想翻白眼，“在她没有真正嫁人之前，谁都有公平争取的机会。”
应珣这种被圣人学说喂养长大的人，林霜这一番说辞对他来说简直闻所未闻，以至于他一时间愣在当场。
“我已经替你交代好了，药照送给林家，该怎么收银子就怎么收。若是他林家记恩，这次疫病之后，定会登门拜谢，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得转圜。若是林家还有人家小姑娘确实不乐意，那也没什么，总归咱们家的脸不会丢。”林霜扬眉道，最后又补充了句，“你的脸也好是。”
应珣摸了瞬，终于道：“一切听姨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