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似乎都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别扭，谁也没看谁。
林霜一眼扫过，面色没动，心里已经翻了七八百个白眼。
涮肉这东西，虽然这个时代也有，但上京城还未风靡。
应珣眼皮半掀，目不斜视地看着桌前，两双筷子在他眼前飞快动作，出乎意料的一致。
他心里微微诧异，面前这两人似乎对这种吃食熟稔非常。
正想着，脚下忽然一痛，他抬头皱眉看向始作俑者。
林霜冲他使颜色。
这姑娘都送到你面前了，也不知道同人家说几句好话替人家夹几道菜，钝成这样还想娶人姑娘？
应珣暗吸一口气，拿公筷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对方碗碟上，淡声道：“你吃。”
林晚棠飞快夹起放回应珣盘中，板着脸回：“谢谢，我不爱吃这个。”
应珣捏筷子的手握紧了些，又将面前摆盘精致的糕点往林晚棠面前推了推，“这个甜。”
“谢谢，我减肥。”林晚棠低着头又推回。
应珣：“……”
两次碰壁后，他黑眸沉沉看林霜。
林霜唇角抽了抽。
心中火热又怎么样，说出来的话冷冰冰，人家姑娘理你才怪。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她到底还是站在应珣这头，朝林晚棠笑道：“你瞧我们家老大从小就生得这么张臭脸，嘴也笨得要命，我就没听他同我说过什么吉祥话，我从前气过也骂过，没用，人天生这样。”
她一脸嫌弃样，眼里却带着笑，“不过，虽有万般不好，却有一点好，但凡真让他亲自动手的，那必然在他心里无比重要。”
话说到这里，后面没再继续。
有些事，越着重说，旁人反而越觉得你虚。
林晚棠咬唇，几不可察地瞥了应珣一眼，恰好与对方视线相撞，于是飞快侧头，佯装不经意。
一顿饭罢，林晚棠像身后有人追似的，飞快离开长平侯府。
林霜站在大门口看她马车尾巴消失，才扫了一眼应珣，“追人家姑娘要有个追人的样儿，嘴巴放甜点，要实在甜不了，就多做事少说话。”
说完，小小哼了声转身回府。
应珣下颌微绷，站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
与此同时，一道轻浅的叹息随之消散在夜风里。
*
应家大房最近可谓阴雨连绵。
姜氏不情愿，拖拖拉拉不愿意准备。
其实本来没必要那么着急，可不知什么时候，应淮英雄救美的事竟然传了出去，本来两人因这一桩成就佳话，那自然是好事一桩。
但时日一长，没见姜氏有什么表示，便有人开始乱传，说她瞧不上自家外甥女，巴望着给应淮找个高门大户的嫡女撑脸面。
又说应淮早到成亲的年岁，却一直没信，就是姜氏这个人不行，看谁都看不上眼。
说她势利眼，心比天还高云云，总之，似乎只是一夜间，姜氏在上京城的贵妇圈里，口碑直线下降，明里暗里的有人说三道四。
“我说了，这件事迟早需了结，您拖也没有用。”应淮声音沉静，看向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