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了什么?”江浸月侧头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有些难以诉之言语的事,在各自的眼神中传递。
应珣心里大骇,此前他和江浸月的某些谈话内容在他脑海中重新翻滚了一遍,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一刻都显得清晰无比。
怪不得当初侯府被围的时候,他出去后明明能置身事外,却愿意出手相救。
怪不得姜雪莹落水,他会让人来提醒自己离开,然后姜雪莹就被推下水了。
怪不得现在,分明与他无关的事,他却掺和进来。
“江夫子应该知道,有些事即便做了,也可能是无用功。”他扯了下唇角,从喉咙缝里挤出这句。
姨母若有其他想法,他绝无意见。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江浸月一个人在默默唱着独角戏,姨母半丝想法也没有,若事情变大,到时候被整个上京城人的目光和唾沫公审的人自然就是姨母。
他有必要提醒江浸月,认清现实。
江浸月默了片刻,淡声道:“有些事做了,只为心中欢喜,不为其他。”
这话就是说他只是自己想做,没有想依此获得些什么,当然也就谈不上长平侯府或林霜的回报。
应珣松了口气。
再度看过去的时候,见烛火摇曳间,对方出神的侧脸,便同是男子,也觉对方俊美非凡,气质冷绝,是能令女子趋之若鹜的那种长相。
只可惜,以他对姨母的了解,怕无心于此。
*
暮雪斋。
“也就是说,姜雪莹的丫鬟引开四喜,紧接着姜三姑娘和曹氏就出现在清净阁对面,且姜三姑娘吹笛传情?”
林霜坐在软榻上,下首跪着府中守卫。
守卫点头,“奴才瞧着,清净阁的门打开了,江夫子从里面出来,与姜三姑娘交谈了几句,然后送姜三姑娘回来的。”
“江夫子?”林霜扯唇笑了下。
守卫不明白林霜语气里的意思,只重重又点了下头。
“继续看着。”林霜眯眼,语气不善,“那个叫四喜的,以后不用出现在侯府,对其他奴才就称病了。”
元芳应声。
这种擅离职守的奴才,光是发卖太便宜他了,不给点教训怎么知道责任两个字怎么写。
打发走守卫,元芳瞧林霜神色沉着,问道:“夫人是担心江夫子同姜三姑娘生出情谊,让咱们难做?”
“你觉得江夫子当真对她有意?”林霜走下软榻,在屋子里闲步走了圈。
“奴婢觉得不大可能。只是,若江夫子没那种意思,何必送姜三姑娘回去?”元芳拧眉。
确实,江浸月是个自视很高的人,不像是那种会为了色相上头的样子。
可不这么想,如何解释他这回不寻常的举动?
“难不成,他是为了咱们世子牺牲色相?暂时安抚姜三姑娘?”想到这个可能,元芳眼睛一亮。
林霜嗤笑,“至于嘛,一个姜娆,值得状元郎做到这个地步?”
元芳:“那为什么呢?”
林霜定住,正好正对院子站里,遥遥看向远方,“江浸月是什么心思我管不着,但若挡了我的路,扰了应珣的大事,我一样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