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不少的人在大声的规劝着,希望王老头能够从上面下来。
但是另外还是有一些年轻人,他们似乎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他们围拢在周围一个个眼神当中全是疯狂。
甚至还有人吹着口哨,冲着楼顶上面的王老头大声呼喊着。
“老头你别在上面趴着不动啊,有本事你就跳下来,既然敢上去,难道就不敢跳下来吗?”
王老头的眼神都闪过了一抹杀意,但很快他就把这份冷漠给藏了起来。
我们全都留意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对,我们几个连忙冲到了这楼底下,抬头冲着他呼喊。
“王老头你别想不开,虽然说我们知道你的计划失败了,你在为没有自己的儿子而彻底报仇,感觉到痛苦,但是这也不是你跳下来的理由。”
至于我身旁的元宵宵,早就已经撑不住顺着楼梯往上跑,准备去把王老头给劝下来了。
王老头子是悲哀的冲着我们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指来指着我们身旁那些大声叫嚣,吹着口哨的年轻人。
他的眼神当中闪烁着一抹悲哀。
“你们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我当初之所以肃清了那些人同样又找了这些虫子来监控着整个城市,甚至与水下的那些东西做了交易。”
王老头的身旁逐渐飘散出了一层层的黑雾,一只只黑黑色的鬼影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啃咬着他的灵魂血肉。
这些落在普通人的眼神当中,只是王老头的身体在微微的抽搐着,看样子像是要站不住了一样。
但只有我们知道他的灵魂上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我顿时心里面一沉。
当时在看到那水底下的鬼影的时候,我就明白他绝对不可能不收取任何的代价,就与王老头做交易。
想到当年那个死去的张悠悠,就是一样的情况,顶着张悠悠人皮的张翠,当初就是与那鬼域里面的黑影做了交易,所以才能保持一段时间的长生不老。
甚至还能不停的更换人皮以及身体来保证自己永远的活下去。
但是为了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她做了许多的事情,她把不少的人全部都推了出去,用他们的人命来跟里面的鬼影做交易。
当初我看着王老头把那些人推到水底下,并且在看到了水下的那个黑影之后,我就知道王老头很可能是用了他们的命来跟那鬼影做了交易。
这些红色的虫子很可能就是王老头与那水下的东西交易交换过来的。
直到我们把那水下的东西给彻底解放,所以王老头当时交换来的这些东西全部都失效了。
他的所有的布局和野心,也全部都在这一时刻宣告破产。
王老头身上的魂魄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他还在扯着嗓子,一脸悲哀的看着我们下面这些不断对他指责的人。
“你真觉得他们都无辜吗?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当初村子里面有人落水了,我们那些年轻人全部都一个个跳下了河去把人给救了上来。”
“那个时候我们只有一个朴素的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人命至上。我们哪有这么多现在这些弯弯绕绕,我现在还能记起来,当时所有的人都为没有跳下去救人而感觉到耻辱。”
王老头的脸上隐隐约约有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着,灵魂几乎已经残破的快要维持不住了。
那无数道的黑色的鬼影还在不停的吞噬着他身上的生气,王老头又往前慢慢的挪动了几寸,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楼层边缘处摇摇欲坠。
“可是你看看现在,每个人都害怕,担心恐惧,所有人都在以己至上,所有的人都自私,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妈的,怎么世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一句话顿时喊的周围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全部都沉默了下来。
我也是从那个年代长过来的,其实我也能够感受到社会的发展以及节奏的迅速。
还有各种各样的人情冷暖之间的变化。
现在的社会当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反而不像是原本那样亲近了,每个人更多的是希望能够守护好自己的那一份地盘和利益。
如果说能有人热心肠的愿意帮忙,已经算是算是善莫大焉。
更多的人则是早就已经被周围的那些给坑怕了,他们甚至都不敢释放出自己的善意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些人给拉到沟下去。
王老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我不明白,我是一直都在想,我一直以来坚持的那些信念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的。我让这些虫子在监控着整个城市,我想看看现在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我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东西,各种各样的悲剧,各种各样的自私和自利,明明有些人可以救回来的,明明有些悲剧不需要发生的,但是他们怎么就那么冷漠呢!”
王老头的嘴角处漾着一次苦笑,他的一只脚已经抬起来悬空了。
我分明发现他的灵魂几乎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丝,而他则是张开了双臂,仰头看着头顶上方那逐渐露出来的天空和云彩。
“我原本只是希望能够把那些冷漠的给除掉,我也只是希望能够让这个城市更加接近我当年经历的社会,能够不与外界互通信息,虽然更加封闭,但是却也更加的淳朴人际关系也更加的单纯自然。”
突然我听到那天台上面传来了几乎绝望的一声叫声。
“师傅,算我求求你了,你回来吧。”
我知道那是元宵宵。
王老头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终于最后一脚也从阳台上跨了出来。
他仰着头往上看,像是在看着他期待中的那个美好的世界。
“对不起!”
王老头只来得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身体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地面上的血花四溅,一滩滩的鲜血慢慢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王老头的嘴角处还带着那抹心满意足的笑容,而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僵硬着不动了。
我们头顶的天台上传来了元宵宵不可置信的呼喊与痛哭声。
“师傅!”
我抬头向着头顶上面看过去,只能看到正趴在天台边缘的元宵宵,崩溃的哭喊着。
还有我们头顶上面被金色的阳光突然照亮的一朵云,金灿灿的像是王老头对这个世界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