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橘被她这凶狠的模样吓得身躯一震,“冬霜,你莫不是受了委屈?怎么今日这脾气格外大?”
“与你无关。”冬霜收回眼,想到方才沈从安吩咐的话,也只能将满心怨愤压了下去。
“我与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也莫要拿我与你们比!”
她日后,那可是要嫁给沈姑爷的,与这些个卑贱的婢子又怎么可能是一路人?
眼瞧冬霜这般固执,夏橘也不再多言,叹了口气后扭头便进了房中。
“啊!”
刚入房门,夏橘便吓得惊叫一声,指尖捂着唇角,慌乱的看着站在窗边早已将一切尽收眼中的宁婉儿。
“小,小姐!”
“你想替她说什么?”宁婉儿回过头,就见夏橘犹豫着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顺手轻拉,将窗户的那一缕缝隙关上。
“小姐,奴婢,奴婢不敢。”察觉到宁婉儿身上涌现而出的寒气,夏橘匆忙摇头。
“只是小姐,夏橘不解,您这些时日似乎对冬霜……有些不同。”
当然不同。
她从前可是将冬霜日日带在身边,最重用的丫鬟也便是冬霜。
她那似乎被蒙上了的双眼导致将军府所有人惨死,如今还能压着那滔天的恨意已然是她冷静再冷静的结果。
“不必多问。”
将心中思绪压下,宁婉儿淡淡一笑,“今夜过后,一切便明朗了。”
今夜过后?
夏橘向来聪慧,一听这话,心中便是咯噔一声,仿佛知晓了些什么。
“小姐……”
“嘘。”宁婉儿食指抬到唇瓣中间轻轻一抵,摇了摇头。
“是……”夏橘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腹中,乖乖的退到一边。
“小姐,我回来了!”这时迎春也终于赶了回来。
“您,您要的东西!”她紧张的把手中的一枚药包放在桌上,小脸一片通红。
宁婉儿眸光闪动,瞥了一眼桌上放置的菜肴,“将这东西放进今日厨娘所做的粥食里,然后给冬霜吃下去。”
“是!”迎春将那药包拆开,里面是粉红色的粉碎药沫。
加入粥里后,那些许的粉红却是再也不见。
好戏,要开场了。
宁婉儿唇瓣弯起,面容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之下更夺人心魄。
“小姐。”
直至要就寝之时,迎春才小声在宁婉儿耳边说道,“冬霜已经被绑起来了,您看……”
“等着吧。”宁婉儿指尖滑过莹润的双颊,落在下巴上,“另外一个人,也该来了。”
“是。”迎春乖顺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夏橘将冬霜带进房中。
宁婉儿指尖轻抬,将手落在冬霜耳后,轻轻一用力,便将冬霜耳后的那枚银针收在手中。
迎春震惊的瞪大了眼。
“走。”将银针藏入袖中,宁婉儿转身离去。
迎春和夏橘乖乖的跟在宁婉儿身后,临了还回头怜悯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已然没有意识的冬霜。
“嘶!”
书房内,一声痛呼骤然响起。
沈从安眉心紧皱,将匕首放到桌上,用布条绑住了不停滴下鲜血的手掌。
他目带阴鸷的垂下头,拿起染了鲜血的白帕子,“宁婉儿,这是你逼我的!”
说罢,他推门而去,匆匆赶往东房。
今夜的东房没有亮起烛火,反而一片昏暗,只有些许微弱的月光落下。
沈从安推开东房的大门,眼睛一瞥便瞧见了,站在门边低垂着头,穿着丫鬟服饰的婢女。
“小姐在里面。”
丫鬟指了一下厢房,声音压的很低。
“冬霜,辛苦你了。”沈从安伸手轻轻压住丫鬟的肩头,“放心,今夜过后,你的位置必然能再上一层。”
“多谢姑爷。”丫鬟连忙点头,语气带着些许感激,“您快进去吧。”
“好。”沈从安长期压制的温润音色尽是激动。
他闯入厢房。
昏暗的月色下,只见一抹倩影躺在床榻上,这般大的动静也未能吵醒她。
“宁婉儿。”
他放轻了脚步,直至唤了一声,床上的人也没动静后,心里的忐忑终于消散。
“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咬着牙根,眼里涌出一片浓重的疯狂,“今夜过后,你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说罢,沈从安身子向下俯去。
艳红的纱帘被他顺手拉起,盖住了两人的身影。
沾着鲜血的白帕子被他放在了倩影的臀后。
……
天色大亮。
宁婉儿从床榻之上悠悠坐起,“迎春。”
“是。”门外一直守着的迎春,将水盆端了进来,“小姐,夏橘已经去请老夫人了。”
宁婉儿轻点下颌,没有情绪波动,只是不点而红的唇角轻微勾起。
“我们也是时候该去瞧瞧好戏了。”
“是。”迎春激动的应了一声。
一刻钟后。
沈安澜牵着沈老夫人的手臂,出现在了东房大门,一个丫鬟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沈老夫人浑浊的眸中不由浮出些许不满。
“她这是故意要将我拦在门外?哼,不要脸的东西!给我砸开大门!”
沈安澜眸中难掩激动。
“母亲,若真是按那丫鬟所说,宁婉儿敢跟外男在东房私通,那么……这将军府可是彻底被我们捏住了一个把柄!”
“给我砸!”沈老夫人怒气更甚。
“母亲这是在做什么?”可就在两名仆从准备砸门之时,宁婉儿慵懒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响起。
“你,你怎么在这里?!”沈安澜一回头,不由有些慌乱,“你不该是在房里头吗?”
“奇怪吗?”宁婉儿故作疑惑的一歪头,“昨夜睡不着,我便在西厢房那里栽了些花,一回来便瞧见母亲带着人要砸我东房的门,母亲,您若是想进去直说便可,迎春,开门。”
“是。”迎春压着心中的激动,迈着碎步上前将门打开,“老夫人请。”
“哼!”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给我打开房门!宁婉儿,今日我倒要瞧瞧你这将军府的嫡女究竟与和人私通!”
“等等!”宁婉儿绝艳的面容骤然沉下,上前挡住想要推门的仆从,“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推开!”沈老夫人加重了声音。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两个越过宁婉儿的服从用脚狠狠一踹,轰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