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冬霜成为沈府的贱妾以后,日日在自己房里修剪花草,似乎很是韬光养晦。
沈安澜也极少露面,沈老夫人似乎在为她相看一门中意的夫家。
那日赵神医走后,马不停蹄地去禀报了慕小侯爷:“小侯爷,沈夫人贵体有些欠佳,是被人下了药物的缘故。”他擦擦头上豆大的虚汗,一五一十道。
“她是按下不表,还是大肆搜查?”慕忱渊饶有兴致地挑眉。
“回小侯爷,沈夫人是悄悄地安插人在厨房搜查,与此同时,一日三餐都自炊食用。”
听了这话,慕小侯爷更来了兴趣,后宅阴私他听说过不少,只是如今有些好奇,那个女人会如何去解决呢?
“继续盯着,获得沈夫人信任,时刻汇报。只是一点,不准许任何人伤及她的安危,我留着她还有用。”慕忱渊玩味地勾勾唇,眼神中似有星点光亮闪烁。
另一边,宁婉儿的确开始仔细排查自己体中的药物是如何情况。
既然祸从口入,她便从娘家要了个婢子,叫她潜入厨房之内,暗暗监察。
不出三日,那婢子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夫人,这厨房日日不过也就是些金银利益之争,无聊的很,只是有一粗使婆子王氏,时常将自己争抢来的好饭食偷偷摸摸地送给那不要面皮的贱妾冬霜。”
秋儿面露几分不屑,嫌弃地撇撇嘴:“真不知夫人为何要嫁与沈从安,这儿的厨房与我将军府相比,可是足足差了几十倍。”
宁婉儿心中五味杂陈,她当初非要嫁给沈从安,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说这些就罢了,那王婆子莫名其妙讨好冬霜一定是有问题,冬霜在沈府可谓是过街的老鼠,她没有理由这样献殷勤。”
“那夫人您说,究竟该如何处置。”秋儿掰了掰指关节,她在将军府学到的向来是雷厉风行,若有人犯己,必定解决的干净利落。
“你不必心急,先仔细盯着王婆子和她家里,有什么异动再来禀报,切勿急躁,草率行动。”宁婉儿看着秋儿,眼神冷了冷,无论是谁,她势必要让其付出代价。
抬手抚摸自己的小腹,她又有些伤感,她与孩子终究还是缘分未到,至于小侯爷的种,等待未来时机周全,她必定再次借到。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听闻沈安澜的兄长娶到了将军府嫡女做嫂嫂,她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了起来,众多媒人想给她说亲。
“安澜小姐,你瞧这家姑爷,才而立之年就中了榜眼,以后可是大有前途啊!”一媒人满脸堆笑,想着这门亲事说成了,怕是自家的儿子也能讨个好媳妇。
沈安澜头抬的比天高,用鼻孔看人似的:“不愿,若是以后这样的亲事,你跟她们说吧,我都不愿意。”
那媒人也是远近闻名的“第一嘴”了,乍被她一口拒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安澜小姐可否告知缘由,这……让我这说媒多年的第一嘴有些难办啊。”
“哼,谁人不知这学问最好的是状元,容貌最俊的是探花,你偏给我说了个榜眼,这算什么事儿,是不是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沈安澜身后的婢子牙尖嘴利,狠狠睨了那媒人一眼。
那媒人冷言瞧着这沈府的小姐连同奴婢,一个赛一个的心比天高,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她这头在沈府闹了个好大的没脸,转头事情就传开了,沈安澜的名声一落千丈,说媒的人一下就寥寥无几。
沈安澜气的日日在自己屋里欺辱婢子,最后一次,被碰巧路过的宁婉儿瞧见了。
彼时,她正用长长的指甲,卯足了劲儿在自己丫鬟的脸上又掐又拧:“我让你多嘴,我让你多嘴!害的本小姐择不到好夫婿!”
那婢子前两日半边脸已然被她掐得通红,如今另外半张脸也是尽毁了,看上去红痕交错,十分可怖。
“啊?你是不是想着我低嫁以后,你好顺着杆子往上爬,搏一个贵妾做做?小小年纪便生出这样狐媚心思,我现在就毁了你的脸,看你还能摆那浪骚样!”她看着毁了容的小婢子,仍不罢休,那双手往她腰间拧去。
目睹一切的迎春目瞪口呆:“这安澜小姐的心当真狠毒,伤了最重要的脸,又紧着看不见的地方折磨。”
小婢子眼中蓄满了泪水,实在忍不住为自己分辨几句:“小姐,明明是您之前告知奴婢,若是有媒人上门,您不好自己表示不满,叫奴婢好好给他们些脸色瞧,好让他们看出沈府门槛高……”
“住嘴!还敢顶嘴!还敢顶嘴!”沈安澜看这婢子还敢回声,气不打一处来,抬掌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迎春看到此景,为那婢子感到十分的冤屈,上前一步就要出声,却被宁婉儿拉住:“沈安澜既然这样看不上媒人,看不上人命,那肯定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了,迎春,待会给那婢子寻个理由,打发出去,也免得受这种折辱。”
迎春点头称是,转天便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茶馆中的说书人都在侃侃而谈,说亲的媒人是如何被沈安澜羞辱,沈安澜又是如何对自己的奴婢随意殴打。
一时间,沈安澜的名声可以说是彻底的败了。
那婢子本被打发了出去,不知她如何得到消息,知晓了是宁婉儿搭救自己,于是正跪在宁婉儿面前连连磕头:“多谢夫人恩情,奴婢无以为报,只有当牛做马……”
宁婉儿轻轻叹了口气:“本夫人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三皇子殿下正在寻貌美的奴婢,他是个宽厚待下的好人,你的脸我找神医替你医治好了,你便去吧,到时说是将军府来的。”
她虽两世为人,看尽了人情冷暖,却并不想伤到无辜之人。
赵神医前来为那婢子治好了脸上的伤,宁婉儿给她起了新名字,唤做莺儿。
那婢子谢了再谢,往三皇子府中去了。
与此同时,一直监视王婆子的秋儿也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