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恨红了眼,顶着脑袋像头发疯的牛一般向沈安澜撞去。
沈老夫人一拍桌子,喝道:“放肆!给我制住她!”
小厮猛地冲了进来,三下两下就把冬霜按到再地上。
沈老夫人道:“你还有脸打澜儿?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不等大家说话,她紧接着呵斥道:“我问你,是不是你跟澜儿的婆母满口胡吣,说澜儿私会外男?”
冬霜被压着,脸在地上贴的变了型,啐了口唾沫道:“你们沈家腌臜的事还少么,沈安澜不守妇道还怕人说?就是我说的,怎么样?你们有弄死我啊?!弄死了我,有你们沈府好瞧的!”
宁婉儿听到这句话,眼中精光一闪。
冬霜的背景自己一清二楚,她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这种话的?
她不由得想到陈瑜月。
沈老太太一拐杖打在冬霜的背后上,“嘭”的一声闷响,打断了宁婉儿的思绪。
“满嘴喷粪的贱蹄子,来人呐,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顶着!”
沈老太太越说越气,怒道:“我就不信,我教训死个贱妾别人会拿我怎么样!”
宁婉儿赶紧出声劝道:“母亲还是三思吧,她虽然可恨,但真弄死了对我们沈府也不好,尤其从安现在还在府里‘病着’,更不宜闹出人命。”
她还要顺着冬霜这条线抓出背后的人呢,就这么弄死了太便宜冬霜了。
沈老夫人听进去了劝告,却还不解气,指着冬霜道:“不弄死也得给她点教训,不然还以为我们沈府是什么落魄户,由着她作践!”
她对身后的两个嬷嬷道:“去给我打,打到我满意为止。”
两个嬷嬷调/教人早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手黑的连男人见了都怕。
俩人得了令,毫不手软的连扇冬霜好几个十个耳光,只打的冬霜眼冒金星鼻孔穿血,不出一刻钟脸就肿了起来,跟沈安澜一样了。
宁婉儿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悠悠的道了一句:“好啦。”
两个嬷嬷这才停手,刚一站起来,就见地上的冬霜喷出一口血来。
众人齐齐视若无睹,只有沈安澜的婆婆冷笑道:“沈老夫人这是打给我看的么?我虽然就是个媒婆,但也是见惯了风浪的,你这么教训跟我告状的人,说是打她的脸,其实是打在我老婆子的脸上!”
她插着腰高声道:“你们沈府就是这么对待亲家的?我看今天是谁都没想好了,我、我一头撞死在这!”
说着便哭天抢地起来。
宁婉儿镇定自若的冷眼旁观,她恨不得闹的再打些,让沈老夫人不得不给个态度。
沈老夫人果然制不住这个泼妇,虽然下人一大把,但说到底是沈安澜做事不检点,自己理亏着,也怕闹大了真像宁婉儿所说被这疯婆子捅到外面去,到时候沈府的脸面保不住不算,安儿的事也会被牵连出来。
可如今自己要是先开口谈条件,那就是变相的示弱,沈从安又在戒药,能说的上话的就剩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宁婉儿。
她琢磨了半晌,终于低下身段,跟宁婉儿好声好语的道:“婉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你是当家主母,总该拿出个办法来。”
宁婉儿怎么会不知道这老虞婆打的什么算盘,想起前世的种种,她故作愁态的叹了口气道:“哎,婆母也知道我在沈家虽说占了个主母的头衔,可拿主意的从来都是您啊,现在这烫手山芋交到我手上,你让我怎么看呢。”
沈老夫人听她的推脱之语,心里顿时冒出火气,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她脸色看,只能忍下一口气,继续道:“要是由着这疯婆子闹下去,你脸上也无光不是吗,何况澜儿的亲事是你背着我们安排的,现下出了事,你总不能一甩手什么都不管吧?”
“婆母这叫什么话?”
宁婉儿沉下脸道:“我当初给她找婆家,也是为了她终身着想,她在家里这么多年已经等成了老姑娘,谁还愿意要?要不是我当机立断把她嫁了,现在就是闺阁里的小姐有了身孕,传扬出去能比现在好多少?”
“我好心好意为沈安澜着想,她自己惹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她站起身,一甩手帕道:“那我不管了,婆母自己看着办吧。”
“别走啊!”
沈老夫人赶紧拉住她,服软道:“我被闹了一下午,头疼的不行一时说差了话也是有的,你是明事理的孩子,怎么还同我老人家计较。还是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吧。”
宁婉儿心里冷笑一声,却到底还是坐了回去,问道:“真的都听我的?”
沈老夫人赶紧道:“随你处置,只要能赶紧把这个疯婆子赶走。”
宁婉儿又道:“若是我处理完了,婆母不会回头找我的不是吧?”
“那怎么能够呢,我既放手给你做主,便如何处置别人都不能说你什么。谁要是敢嚼舌根,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宁婉儿对屋里所有人道:“大家都听见了吧?老夫人发话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要是有异议,通通拉下去撕烂嘴!”
听她这么说,沈老夫人心里是又气恼同时又松了口气。
松口气是因为这种污糟事终于有人接手了,好了赖了都跟自己没关系,她虽疼爱沈安澜,但到底是个庶出之女,不是亲生的,处置起来她也不心疼。
而气恼的是,她本来就对宁婉儿存着气,正想找个机会治治她,没想到反倒先叫她拿捏住了,低声下气的求她出面解决问题,简直侮辱了她做婆母的面子。
但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沈安澜不检点,要不是她,怎会惹出这些乱子,自己也不必对宁婉儿这个丧门星低头。
想到这,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安澜。
沈安澜听到母亲把自己全权交给宁婉儿处理了,心里震惊不已,哭喊道:“母亲,不能交给她做主啊!”
沈老太太正糟心着,便恶声恶气的道:“你还有脸哭!给我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