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儿也愣住了,她看了一眼迎春和夏橘,两人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沈从安慌乱的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宁婉儿也带上两个丫鬟跟了出去。
只见整个沈府都被肃穆的御林军围困其中,好似要抄家灭门一般。
沈老夫人被吓的从院中跑了出来,拉着沈从安的袖子问:“安儿,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了?是不是安澜的事情爆发了,现在来抓我们了?”
沈从安脸色十分不好,心里七上八下,也怕是沈安澜的事或是吴奎的事发作了。
难道四皇子对他的保证是假的吗?
他强装着冷静,安慰母亲道:“不会有事的母亲,别担心,就算真有什么也不是御林军抓人。”
对!
沈从安在劝慰中想通了关键,就算真有什么,也该是大理寺来拿人,怎么会是御林军?
正待疑惑时,便听传旨太监的高声唱和:“皇上有旨,特命慕侯爷携御林军接嘉宁县主回府。若有阻拦者,按抗旨论处!”
沈从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转头看向宁婉儿。
他万万没想到,宁婉儿的能量竟能大到如此地步,连合离都有圣旨派御林军护送。
宁婉儿也一脸蒙圈,她从未想过自己合离而已,怎么连皇上都惊动了?
慕忱渊?
正想着,只见慕忱渊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黑绒大氅赫然出现在御林军前方,在太阳的照射下,衬的他如天神降临一般。
他满眼微笑,伸出掌心,对宁婉儿笑道:“县主,本候来接你了。”
宁婉儿仰头怔怔的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呆呆的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紧接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看清时已经落入熟悉的怀抱。
身后那人用醇厚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道:“沈状元,今次你与县主合离便此生再无瓜葛,从此你们两人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说罢,缰绳一扥,马头调转,只在须臾间便带着御林军如潮水褪去般雁过无踪。
沈从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似是木头人一般,只是脸色从白转沉,眼神也愈发阴狠。
沈老夫人呼天抢地的道:“这是怎么了?安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合离了?”
其实她对沈从安为什么合离并不关心,她早就厌恶透了宁婉儿,她只在乎为什么合个离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这个侯爷又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对她的安儿造成什么威胁,会不会打破了她老太君般的安逸日子。
沈从安阴鸷的道:“这件事母亲就别管了,只是往后我们要多警醒些才是。”
与此同时,宁婉儿早就回了神,她脑子里一堆问号,一股脑的砸向慕忱渊。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出沈府?”
“你怎么跟皇上说的,居然调来了御林军?”
“你猜到沈从安不会放我走?”
慕忱渊忍俊不禁,只沉声道:“先别问了,等到了地方随你查问可好?别说话了,小心呛风。”
他胯/下的良驹,是千挑万选的汗血宝马,跑起来风驰电掣,现下虽然速度不快,但比寻常马匹还是快上许多。
宁婉儿这才看清四周的景色,错愕道:“你这是带我去哪?这不是回将军府的路!”
当然也不是去侯府的路。
慕忱渊勾唇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他猛打缰绳,宝马疾射而出。
慕忱渊带她来的是京城东巷的一处宅邸。
此宅占地甚广,外面看上去尤为的低调,府门不大,却十分别致。
走到里面却能发现内有乾坤。
七进的院子,进了垂花门,两边就是抄手游廊,中间硕大的花园中隔着一条宽敞的穿堂,转过假山穿过花度柳便见抚石依泉,左边是一拍荼蘼架,尾部相连处便是木香棚,右边蔷薇园正是盛开时节,九曲回廊后再入芭蕉坞。
盘旋曲折亭台楼阁,可谓府宅中的经典。
宁婉儿只走了中院便累的行不动了,坐在听风亭里的石凳上道:“你不送我回将军府,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
慕忱渊面不红气不喘的站在柱子边,用马鞭卷起来轻拍着掌心道:“县主觉得此处如何?”
宁婉儿由衷的赞叹道:“真是了得,不亏是慕侯爷出入的地方,果然跟寻常宅邸不同。”
慕忱渊笑问:“喜欢吗?”
宁婉儿娇娇的笑了一声道:“喜欢,怎么,侯爷送我吗?”
她不过是打趣罢了,岂料慕忱渊竟爽快的答应道:“好,那此处就送于县主做你的府邸了。”
宁婉儿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
慕忱渊被她傻呆呆的样子逗的发笑,又重复道:“此处以后就是你的府邸了。”
宁婉儿不可置信的道:“你没开玩笑吧?”
慕忱渊挑了挑眉道:“县主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调足了胃口,才舍得解开谜底:“你合离原本该回娘家将军府,但你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合该自己建府别住,但因着你合离的匆忙,圣上还没选好宅子给你。”
“刚好,我这里有一处闲置的,便跟皇上提议送于你暂住吧。”
宁婉儿听出他话中的关键,问道:“暂住?”
慕忱渊低声笑道:“对,暂住,时候不限,什么时候陛下为县主找到新宅了,再般不迟。”
宁婉儿呵呵一笑,心道,那恐怕要等到下一世了。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考虑她一个小小县主的住处。
何况,京城官员众多,所剩府邸却稀缺,慕忱渊肯舍出自己的私产给皇上充门面,皇上自然乐的接受。
她打趣道:“侯爷还真是大方,你就不怕我占着宅子不搬了?”
要知道,就算皇上下旨给她新建一座,也未必会有现在这处奢华。
慕忱渊无所谓的道:“那便住着,几时有更好的了再说。”
宁婉儿站起身来,走到凉亭边,引入眼帘的便是中院的亭台楼阁,风景极好,连心情都舒畅几分。
语气轻柔的道:“这怎么敢当呢,咱们无亲无故,侯爷这么大的人情,我该怎么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