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论坛上的热贴挂了好几天,所以温谨之周围的老教师们听说后都忍不住好奇,打趣过他好几次。
甚至原本有一两个想把自己闺女介绍给他的老教授都忍不住打听季茹,说温谨之太会藏了,这么久才公开。
对此,温谨之都是一笑带过,不怎么主动提起季茹,他怕家里的某个人又因为害羞和自己闹脾气,当然更重要的是不想给她平白的压力。
所以,热贴也就挂了三天,自然就落下去了。
因为视频里并没有季茹的身影出现,所以都只是知道她是本校的学生,等到真正被全校师生所认识的时候,那是和温谨之领证的第二天,连带着原先落下去的热贴一起,又被挂在了论坛的首页。
这下子,所有人都认识她了。
而且对于领证这件事,季茹后来想起来都觉得特别奇妙。
医学生本科要读五年,更何况季茹是本硕连读,时间跨度长,季茹原本以为领证是在自己毕业以后,结果没想到自己早早的拿到了结婚证这一项的学分加分。
在她学医的第五年秋天,温谨之成功把季茹拐进了自己家的户口本上。
当时临近国庆节放假,温谨之和季茹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回榆肃,思来想去,温谨之手头的实验还有两天结束,于是决定在十月三号回家。
当时的季茹根本不知道,温谨之哪是实验项目没结束,分明是在计划怎么拐自己回家。
三号下午三点,飞机准时到达榆肃。
恰逢国庆假期,严云学校里也放假,接到季茹和温谨之要过来的消息后,联系了一下薛岚,两个人早早的就在机场等着。
快到出口时,季茹老远就看见了严云和薛岚,侧着头看了一眼温谨之,“箱子给我一个。”
“没事,走。”
温谨之右手推着一个大的,上面放着一个小的,左手牵着季茹,闻言头都没转一下,就继续牵着往前走。
“不是,阿姨看见了,我不拿一个多不好呐。”季茹用力捏了捏他的掌心,有点急,微微使了点力,想拉住他。
闻言,温谨之转头看着她,松开手,理了理她外套的领口,温和道,“晚上想吃什么?”
“温谨之!”
季茹握住脸侧的手掌,眼睛往外瞥了一眼,给他使眼色。
“我惜命。”
温谨之看着季茹疑惑的眼神,附身靠在她的耳边,“怕我妈因为心疼你,晚上不让我进门睡觉。”
紧接着他又侧头看了她一眼,贴得更近,“难道你要收留我吗?”
季茹忍不住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推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好了好了,快走!”
距离严云她们还有十米的时候,季茹就听见薛岚的声音,“小茹,这里这里!”
说着,她的一只胳膊还伸出来挥了挥。
等到走近了,打过招呼后,温谨之才对着薛岚说:“那么近,妈,你和小茹眼神不是挺好的么。”
一句话换来两计眼刀,温谨之悄悄摸摸鼻子,闭上嘴不敢说话。
季茹和声细语地和两位女士在前面聊得欢快,温谨之在后面拖着行李箱,有点无奈。
倒还不算被无视得完完全全,严云转回头和他聊了几句,就又回头看季茹了。
再看看自己家的那位母上大人,自那句话后就完完全全地无视了自己。
算了,很早以前他就料到了自己的家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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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家人是在季茹这边吃的晚饭,季茹也终于见到了季杰军。
恰逢国庆假期,局里反倒忙得不可开交,季杰军一听说季茹回来了,刚到下班的点,就急冲冲拿着公文包往家蹿。
原本平日里冷清的家,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薛岚也拖着好几天没出门在家捣腾花草的温戈一起来了。
不大的房子里,一下子盛下了六个人。
小小的厨房里也是严云和薛岚的声音,锅铲翻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烟火气十足。
季杰军则是和温戈坐在阳台上,喝茶聊天,从花草书法聊到当今时局,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
彼时的季茹和温谨之正在她的卧室里看她以前小时候的照片,听见动静,她不太放心的凑到门边。
季茹侧耳贴在卧室的门上听了半响,笑了笑,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也没想到季杰军能和以前做过市长的温戈聊得这么投机。
或许可以说是,她没想到,温戈的心性能调整的这么好,即使在那件事情之后,仍旧能看开一切。
她正想着,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温谨之和自己的之前的动作一模一样,在她身侧,贴在卧室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挑挑眉,“怎么,你也怕他们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不合拍啊?”
被抓包的人一点都没有不自然,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手忽然搂过她,抵在门上,拥着她说:“主要怕我爸。”
“为什么?”
季茹对上他的眼睛,环着他的腰看他。
“怎么说呢,他以前不太好,我作为他的儿子,都和他有很大的隔阂,所以很担心他处理不好和叔叔阿姨的关系。”
温谨之捏了捏她的耳垂,又笑道,“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找到了知己,用不上我担心。”
季茹点点头,回想起以前上高中时温谨之在外面住也不愿回家的时候,明白过来,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凑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嘴唇。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温谨之已经偏头在她开口前含住了她的双唇。
她有点气急败坏,这人怎么又搞偷袭这一套。
季茹想张嘴说句话,结果一句话没说成,反倒给了他变本加厉的机会。
温谨之顺着缝隙闯进来,季茹抵抗了没一会儿,那股低低的呜咽声就被他细细吞走,只剩下揪着他的衣领,攀附在他身上,腿软的站不住脚。
两个人正处于纠缠的时候,季茹在恍惚间好像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敲响了。
懵了两秒后,她反应过来是真的有人敲门,急急忙忙想要推开自己身上的人。
温谨之却先她一步松开了她,让她重获空气。
“好,我们马上就来。”
看着温谨之微红的耳垂和脖颈,声音却不受一丝一毫的影响,温声回答了门外的敲门的人。
季茹觉得这男人这些年真的是本事渐长。
“好。”
一听外面是季杰军的声音,季茹的脸瞬间红得更上一层楼,悄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季茹伸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背过身子准备拉开门出去,身后却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摁住了门把。
“先去卫生间,你口红花了。”
她反手在他手心里狠狠捏了一把,然后拍开他的手,握着门把下压,开门出去,一转身就蹿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温谨之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的红印,又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腰下方的裤子,抿直了嘴角。
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好像也不能第一时间出去,容易引起一切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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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聚在一起吃完了那顿饭,正好又是放假在家,季茹第二天成功地在自己的小床上瘫了一整天。
睡觉睡得昏天黑地,连早饭都没吃。
期间温谨之打来过两三次电话,她都没接,最后一次还是打给了严云,才知道这小姑娘在补觉,便就作罢,没再打扰她。
严云看着她放纵了一天,害怕她耽误第二天的大事,终于忍不住在回家第二天的晚上给季茹订了闹钟,督促她明天早点起床。
季茹不满的看着自己高中时期的闹钟再一次摆在了床头,幽怨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却也只能默默听从安排,就是心里疑惑,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自己早起。
对此严云给出的回答是,第二天陪她去学校批改整理刚结束不久的月考试卷。
季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自己上了大学以后,但凡不是在寒暑假回家,严云就总是拉着自己去学校,花一天的时间陪她处理一些试卷和作业。
虽然她没有直接批卷子,但是整理试卷和合算分数,也还是让自己累得够呛。
季茹点点头应下来,送走严云,一裹被子又扑倒在床上。
结果睡意反倒在翻来覆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拥着被子坐起来,伸手去摸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准备刷会剧催催眠。
摸索时不知道是什么忽然闪了一下,定睛细看,才发现是温谨之给自己戴在左手上的求婚戒指。
此时房间里已经关了灯,昏暗无比,只剩下那半扇未拉严的窗帘里透过来些许窗外的月光,冷白的月光投在戒指上,角度的问题,忽明忽灭。
动动手腕,光亮闪来闪去,季茹玩的不亦乐乎,看剧的心思都没了,捏着手机忽然想给温谨之打电话。
摁亮屏幕时看到时间,十点半,他应该还没睡。
电话在很快拨通,但那头隔了好一会儿才接。
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嘈杂,好像有什么音乐声,有点熟悉,但季茹一下子没想起来是什么名字的乐曲。
“你在干嘛?”
“怎么还没睡?”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说完以后又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在看电影,你呢?”
季茹眼睛一亮,“什么电影,我也要看!”
温谨之在那头低笑出声,“没什么,你早点睡,别熬夜,下次我们一起看。”
一听到“早点睡”,季茹就想起来前面严云念叨自己的话,略带埋怨地开始给温谨之诉苦,说自己明天要早起去高中学校。
念念叨叨间,温谨之在那头时不时回一句,渐渐的季茹裹着被子感觉到睡意来袭,但还想说话,握着手机,侧着身子断断续续地说着。
温谨之听着那头声音渐小,直到最后没了说话的声音,就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许久后。
听筒里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晚安,我的宝贝。”
只不过此时,季茹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