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均又给我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别墅里去了,我一身的脏水,他嫌弃我嫌弃的不得了,进屋就给我推浴室里去了。
“洗干净再出来,埋汰死了。”
“冷,没热水。”我一开花洒,浇了个透心凉,拧了很久都弄不出热水,秦均没工夫管我,在外面对我说:“别矫情了,洗完澡就出来,领你回来不是享福来了。”
那也不能虐待我啊,我冻得哆哆嗦嗦的,一个澡叫我洗的鸡飞狗跳,简单的冲了一下我就出来了。
我没穿衣服,就披了个浴巾,出来的时候秦均正吃饭呢,也不知道在哪变出来的,瞅着就好吃。
我之前一顿饭没吃多点东西,竟喝酒来着,如今闻到饭香,不自觉的就过去了。
我往秦均的身边凑,毫不掩饰我的饥饿。“秦先生,给我吃一口吧。”
“你脸咋那么大。”秦均瞄了我一眼,没给我。
“我饿。”我又往前凑了凑,对他说:“我要是吃不饱,一会又该哭了。”
“你要是再哭,我今晚就把你扔大马路上去,一次叫你哭个够。”秦均也吃饱了,还剩几个蟹黄包和一点汤底,秦均大发慈悲的赏给我了。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就差对着秦均摇尾巴了,秦均也被我这副模样哄的乐呵呵的,在我头顶拍了一下。“跟狗崽子似得。”
也不知道秦均怎么突然想起宋震天了,说说话,他突然提起那个老头子。“你今晚原本是要和宋震天走的吧?”
他点了颗烟,缭绕之中看我,薄薄的一层雾,我看他不真切,但竟有些心虚,好像是出轨被抓到了。
我嘴里的蟹黄包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狠狠地噎了我一下,我只好点头。
他嗤了一声,问我:“你是不是谁有钱就跟谁睡啊?”
说这话时,他便盯紧了我看,一寸一寸的把我身上的遮羞布扯了下来,挖出我腐烂得根,嘲笑上面蠕动不安的无奈和贫穷。
我红了脸,有很长时间的无措,虽然实话就是这样,可被他说出来,我还是觉得难堪。
“哑巴了?”他呵我一句,眉眼之间泛起怒意。
我哆嗦了一下,低着头,飞快的点了点头。
“说话!是还是不是!”他捏着我的下把,给我的脸抬起来,我们离得很近,叫我看清我不顺从而引起的薄怒,也叫我看清他天生恶劣的捉弄。
他在故意羞辱我,好满足他心里恶劣的快感。
我咬着牙,久久说不出话,我得脸始终红着,因为耻辱感太重。
秦均的劣根来自于他的高高在上,他有本事戳每个人的痛处,然后欣赏对方的痛苦,只要他愿意。
始终,他都当我是个玩笑,用来打发他无聊漫长的深夜。
我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张张嘴,酸楚感便就占领一切感官。
我得眼泪落下来,砸在秦均的手上,然后我说:“是,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意的玩弄取笑我。”
取笑卑微的我、低廉的我、努力活着却狼狈不堪的我。
我抿住嘴,垂下眼睫,不去看秦均脸上的嘲弄,只是低声的说:“但除了秦先生,我没陪过别人…真的!不骗你!秦先生要是…要是觉得我脏,我也可以走。”
我站起身,脱下浴巾去卫生间里捡我得衣服穿。
衣服上都是拖地水,我尽量挑干净的穿。
我沉默不语,眼泪掉了几颗又止住,秦均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看我。
我手机也进了水,打不开了,这地方偏僻的很,我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我蹲在卫生间里,把衣角都给揉烂了才鼓起勇气走到秦均的身边,小声的询问:“秦先生,我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秦均没理我,他慢条斯理的抽烟,目光始终在我身上打量,烟雾袅袅,这个夜晚一点都不温柔。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他的目光如炬,审视我的神色沉稳阴戾。
我有些害怕,他的高高在上,也叫我觉得羞愧难当。
我打算放弃,就听他说:“脱了衣服,进屋等着去。”
我懵了一下,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就不耐烦了,骂我说:“赶紧脱了这身狗皮,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干净地方,洗个澡再上床!”
我猜他有狂躁症,不然干嘛这么对我!
我又洗了个澡,又没有热水,这么大个别墅,连个热水器都买不起吗?
实在不行我给捐一个,这种天气洗凉水澡真不是特别舒服。
我像是个侍寝的宫女似得,光溜溜的在床上等着秦均过来宠幸我。
被窝里特别暖和,不一会我就困了,迷迷糊糊的想睡还不敢睡。
陪秦均睡觉不是特别舒服,他床品不好,每次都强上。
睡觉睡一半就被他弄醒,一点都不舒服,所以这一次我忍着没睡。
好在秦均没一会就进来了,他也冲了个澡,瞅他表情还算温和,他大概是弄出热水来了。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他这人床品不好,今天也是。
然后他没有动作,安静了几秒之后突然把我摁住,拍了一下。
“秦先生,你怎么突然打我。”我想不明白,我连个屁都没敢放,又怎么惹到他了。
“我没打死你都不错了。”他又摁住我,狠狠地揍了我几下,这才消了消气,对我说:“你自己去卫生间看看就知道了。”
我觉得他就是个矫情逼,跟我俩没事找事呢,揉着屁股满肚子怨气的我一起身就明白了,我他妈的来大姨妈了!
个狗娘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尴尬的要死,又害怕弄脏他的床,捂着一路小跑的往卫生间奔去。
想在秦均这里找到卫生巾基本上等同于做梦了,更何况我现在连条裤子都没有,就是侥幸翻出一张卫生巾。
秦均看到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拉着我拽到他身边去了。“今晚那人就是你妈?”
他竟然和我聊起家常来了,一想起李美萍的那个样子,我有些无地自容,万般抗拒的点了点头。“让秦先生看笑话了。”
“我听她说话,你没给你弟弟买车?”
“不想给他买,我还挤地铁呢,他一个小屁孩,开什么车。”我找了个浴巾给自己裹住,不太优雅的洗了洗鼻涕。
连着洗了两个凉水澡,我有点感冒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大姨妈的入侵,我真是有点扛不住。
“那是你亲妈?”说完秦均把纸巾扔我身上,特嫌弃的说:“把鼻涕擦擦。”
我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擦鼻涕一边说:“是我亲妈,但我俩不亲近,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嫁给我后爸了,也不怎么管我,小时候还动不动就揍我!”
“那你跟你爸亲?”
“跟我爸也不亲,他跟别的女人跑了,不然我妈也不能嫁给别人。”我对我爸爸的记忆十分模糊,只有一张相片,还在搬家的时候被李美萍给扔了。
我与他未见过几面,也很久不曾见过他,我不知道他是否想我,反正我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