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好似听到了剑扔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一片濡湿,像是有小动物在爬,她眼睫微动,刚想睁眼,眼皮传来被触摸的感觉。
她这是已经死了吗?
可脸上的触感是那么真实。
她睁开眼,出现的是晋察微微放大的俊脸。
她呆呆的望着,鼻头通红,不过一会儿,又落下一行清泪来。
晋察垂眸看着,似是微微叹了一声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好像刚才起了杀心的人不是他,掷剑的人不是他,掐着女人脖子的也不是他。唯有此刻,一副小意模样,给女人拭泪的人,才是他。
前刻暴戾阴沉的模样不再,取之的是温柔的目光,修长的手抬起,慢慢擦去女人脸上的眼泪。
他手上有握剑带来的薄茧,抚摸在脸上,带着粗粝的感觉,磨的人生疼。
细白柔嫩的脸颊受不住这样的对待,唐宛微微别过脸。
刚好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剑。
她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听到的声音是真的,感觉也是真的。嘴唇麻麻的,微微扯动便带来轻微撕裂的痛感,她还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只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男人的。
人还被他抱在怀里。她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总感觉此刻不是真实的。他的手臂将人圈着,似铁笼一般,将她关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过了片刻,晋察微微放开她,手还落在她的腰间,虽有了些许活动的空间,却隐隐呈现出禁锢的模样。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只脸颊还是湿湿的,如浅浅春日,梨花带雨,又似海棠酒醉,看起来别样可人。
晋察喉结微动,只觉得心中发痒的厉害。
女人自是不知,眼眸微垂,长睫似蝶,一副懵懂怔然的模样,好似还未回过神来。
这已然不是挑开天窗说亮话,而是硬生生将顶楼砸出洞来,全然无法忽视了。
只既已破窗,便再无遮掩的必要了。
倘若是之前,他还可以慢慢将女人拢进手心。今日尝得滋味,恍如解开禁忌,一颗心似痒非痒,无法安定。他隐隐察觉,往后再要清心寡欲,却是不能了。
若是一再等待,叫他设好的局,给别人做嫁衣,这如何都是不能的。
纵使女人再不愿意,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请君不入瓮,那只能画地为牢,强硬圈之。
东西,从来都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手指捏住女人莹润的下巴,微微抬起,只见唐宛脸色苍白,一副凄凄哀色。
他恍若未见,微叹道:“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泪痕红邑,我见犹怜。”
只一句话,好似决定了她往后的结局。
男人手指粗粝,摸在下巴上有种轻微的不适感,她望着晋察冷峻的脸庞,目光赤裸而坦然,毫不遮掩。唐宛看的越发心惊,反倒发起愣来。
直到晋察将她推倒在门上,她才回过神来,看着男人慢慢去解自己的衣襟,忙伸手挡住。
晋察只是含笑,轻轻捏住她的手,看她挣扎:“晋繁的马车还在外面等你。若挣扎太过,衣服撕坏了,这里可没有女人的衣物可以让你换上。”
唐宛愣住,直直的看向他,还未说话,就觉得喉中一片火辣辣的疼,最终只吐出几个字:“非要如此吗?”
晋察低头,用指背摸她的脸颊,是不容拒绝的神色:“跟了我又有什么不好,我不仅能赏你这泼天富贵,亦能让你一家免于牢狱之灾,从此不必再看他人脸色。”
唐宛呐呐道:“我已是晋阳的人,又如何能再跟着你。若让他人知晓,晋府岂能容我。只怕,不出半日,毒酒就赏下来了。”
“如何不能跟我?”
晋察只觉得女人的脸是如此柔软,如上好的美玉,一旦沾染,便无法离手了。
听了她的话,也是一笑置之:“既做了我晋察的女人,谁敢赐毒酒与你。”
说着,手如一尾游鱼,不过轻轻一拉,衣衫就松松垮垮搭在圆润白皙的肩头。
春色如此,流连忘返之。
晋察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唐宛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吓住,却是如何再也不肯了。
晋察目光似黏在上面了一般,让她更是惶惶,忍不住心中哀叹,男人果真是一个德行,见了女人的身子就走不动道了。
晋察并不是急色之人,只肖想太久,如今又落在他手上,毫无反抗之力,再也无法抑制。加之女子衣衫半解,春色微露,比全然袒露的模样,还要诱人几分。
他微微叹息一声:“你还在担忧什么?”
他这话问的实在是坦然,好似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唐宛千言万语涌上喉头:“我……”
晋察很是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唐宛不仅喉中干涩,心头也微微发起涩来:“那你又要将我置于何地呢。与你在府中偷情,整日惶惶,唯恐有一日,东窗事发,不得善终,这便是我的结局吗?”
晋察终于正眼瞧她,只脸色让她说的有些不好,隐隐带着铁青:“在你心里头,爷岂是这等偷偷摸摸之人?且安分跟了爷,到时自有你光明正大,过好日子的那天。”
唐宛却是听得心惊,她不是无知小儿,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深知男人惯会这等画饼的把戏。又在心里头过了一遭,只怕他这是诓她,哄骗自己给了他。
晋察见她柳眉似蹙非蹙,脸上尽是迷茫之色,便知她还未转圜过来。
只这时耐心耗尽,他不再言语解释,男女之事,从来就解释不清。唯有付诸行动,等她尝了他的好,享了他带来的富贵,回过滋味来,自能就全部明白了。
他一把拦开她的手,只稍稍用了些力气,就撕裂开来,一股女子沁香涌入鼻中,他目光幽幽,喉中越发干涩起来,指腹捏着柔软布料揉搓片刻,一松手,就无力垂落于地。
唐宛被衣物撕裂的声音惊地急呼出声:“刚不是说,莫要扯坏了,这里没有衣物给我换洗,怎的转头就给撕了。”
晋察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说了莫要遮挡,你偏要伸手挡着。”
女人睁着一双圆润分明的眼睛看他,晋察这样看着,心跳有些微微加快,好似幼时上课顽皮,当堂让夫子抓了个正着。
心里头竟有些发讪,他咂摸了会儿个中滋味,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慰藉。这样别样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并不抵触,反倒有些享受起来。
他嘴角噙着笑,解释道:“你们女子衣物,也太过单薄了,我并未使劲,谁知轻轻一扯就撕烂了。”
男人几乎是立刻就屏住了呼吸,伸手摸上她的颈子,女人身子轻轻发颤,弄得他的手也微微抖了起来。只她是惧怕,而他是兴奋使然。
手掌微微一紧。
“别……别掐……”
她咬住唇,男人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晋察捏着她嫩白的脖颈,头微微一低,用力咬上去。
“疼啊,别咬……你是狗做的不成?”
晋察咬着她的脖子,听着她发出痛哼的声音,心中却高兴起来。她一惯的没心没肺,也要叫她体会一番他心中的痛苦。
唐宛闭着眼睛,只等着他结束,可慢慢的,脖颈一片濡湿,仿佛叫沾染上一片湿糖纸。
她虽经了人事,到底没见过他这样的阵仗,对他这个人,更是又怕又俱的。忍不住往后一退,不小心踩到那剑,发出微微铮鸣声。
她低头,微愣。
她真的摸不透晋察的性子,初见就遭那样的对待,对他这个人惧怕已经深深印在心底,也因此对着他的一言一行格外敏感,每每说了什么话,都在心头过一遍,看是否有什么言外之意,以防不小心惹怒了他。
所以察觉他可能对自己有些许特别之处,心里头便泛起了异样。
只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悸动,而是被天敌狠狠压制的惧怕。她断了一只尾巴,才得以从天敌的爪牙中逃出。可忽然有一天,天敌告诉你,你还有点儿意思,所以我并不急着吃了你。
所以就可以将她拢在掌心中把玩,有趣了逗一逗,无聊时就扔在一边,如猫戏耍老鼠,他是高兴了,又如何会去理解老鼠的感受。
说不定那日玩腻了,没了逗弄的兴致,就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恍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