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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外面都是我的人

作者:君白|发布时间:2024-03-25 17:52|字数:2235

  晋察能看见,身旁的男人同样能瞧见,因此心中并不十分高兴。他往前一步,微微侧开身子挡住晋繁的视线,冷冷朝那侍女斥道:“宴席马上开始,这里随时都会有男客过来,内眷妇人,岂有在此酣睡的道理?”

  那侍女并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虽没有见过晋察,可好歹也见过三爷,只见眼前的男子锦衣玉服,身上却满是肃杀之气,不怒自威,不禁叫人两股战战起来。

  心中一惊,立马吓得跪在地上,额头也紧紧叩向地板,颤声道:“二爷三爷恕罪。我家主子让一女郎灌多了酒,头晕的厉害,已经有些走不得路来,才在此略做休憩。已经去院子里叫人去了,马上就能回来。是奴婢考虑不周,原以为这处偏僻,不会有人过来,还请两位爷宽恕。”

  一口气快速说完,许久未听到声音,越发心惊胆颤起来,又不敢抬头去看。

  晋察轻轻哼一声:“这点你倒是随了你家主子,很是口齿伶俐。”

  这话说的奇怪,偏又没什么情绪,瞧不出是否生了气,那侍女本就紧张,听了这样的话,吓得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晋繁做起了和事佬,微微笑道:“无妨,你且起来说话。我们两个不过随意逛逛,见这里似乎有人,过来看一看,不想你家主子在此小憩,惊扰了你们,这样说来,却是我们的不是了。”

  他这样说,越发叫她心惊,心中还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见三爷上前,竟像是要过来过来扶她,心中一惊,忙站起来。

  她起得急,动作幅度大,一时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撞上后面的藤椅的尖锐部分,大腿传来一股刺痛。身后女子似乎被惊扰,口中嘤咛一声,眉头轻轻皱着,瞧着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侍女见晋察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她,明明也没再说什么,那目光仿佛有重量,越发叫她心中惴惴。大腿传来钝钝的疼痛,面色煞白,越发不敢言语。

  还好小荷在这个时候赶到,眼前的氛围很是奇怪,叫人连口气也不敢喘。

  将唐宛送回屋中后,小荷将那侍女带到一旁,细细问起话来:“以两位爷的目力,既看到亭中有人在,必能发觉是为女子,为何还要特地过来看一看呢?”

  侍女这才明白刚才奇怪的感觉来自何处,只她并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只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奴婢也不知,是三爷这样说的。”

  小荷心神一凝,道:“你再仔细想一想,从头到尾将两位爷说的话做的事细细道来。”

  喝了这样多的酒,又睡了一个下午,晚上的宴会是不能再缺席,喝了碗醒酒汤,沐洗换衣,一切收拾妥当,好在到了宴席上也不算太晚。

  等众人用了饭,在邻水的台子看戏,点的是一出贵妃醉酒。

  唐宛坐在一旁,只觉得脑袋钝钝疼了起来,不知是下午睡得太久,还是这酒劲太大,喝了醒酒汤也无济于事。这出戏她不知听过多少遍,台上唱出一句,她在台下根本不用思索,就能自动接上下一句。

  小荷瞧出了她的坐立不安,端了一杯茶过来,她神情焉焉,拿过来呷了一口,放回桌子上。

  唐宛盯着台上戏子艳丽的戏服,心神却全然不在上面,只觉得空气稀薄,气闷的厉害,头也有些隐隐作痛,脊背似乎在往上冒着热气,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不知过了多久,见众人心神都在那台上,这时候悄悄出去透口气应不会叫人看见。

  唐宛走到一处偏僻的凉亭,四周有假山高树,很是清净,她在石桌前坐下,捶了捶小腿。小荷见她热出汗,拿起扇子给她扇风,不过稍稍侧脸,就瞧见假山的石缝中长出一簇菊花。

  “宛娘你看,那儿有菊花!”

  唐宛偏头看过去,身后忽然传来鞋履叩在石板上的声音:“不过是几朵野花,也值得这样新奇。”

  唐宛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身着艳丽的妇人,身后并没有丫鬟跟着,她瞧着有些面熟,偏偏又想不起来。

  那妇人也不看她,往上看了几眼,一改刚才的跋扈,声音忽然有些落寞沉寂起来。

  “曾经有个傻子,也这样喜爱菊花。”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哈哈哈哈哈。”

  弯腰笑了几声,往前面走了。

  唐宛听见这句诗,宛如叫雷击中了一般,身子蓦地僵直了,起身追过去,却无那妇人的踪迹,早不知往哪儿去了。

  她站在小径上,茫然望向四周。

  小荷追上来,她从未见过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瞬时呆住:“宛娘,怎么了?”

  唐宛低声喃喃:“你刚才有听到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念了一句诗?”

  不等小荷回答,又自言自语起来:“不对不对,这里也有个郑思肖,也是宋朝的,许多人都知道他的。”

  宁可枝头,抱香死,抱香死,她抬头望着那朵开在石缝中的花,忽然头疼了起来。

  小荷声音都轻了:“宛娘?”

  唐宛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像是用石子扔出了一个豁口:“走吧,天已经很晚了。”

  自宴席中回来,唐宛就有些心神恍惚,或许不只她一个人来到这里。这个猜想叫她心中又是兴奋又是落寞,莫名的情绪裹挟着她,以至于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即使睡着也做了很多杂乱的梦。

  再一次醒来,迷迷糊糊间觉得口渴,想要下床去喝水,却发现床边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几乎是惊的坐了起来,双膝顶起,紧紧贴着床头。

  “你是谁?”

  手往枕头底下摸去,直到手指触碰到冰凉尖利的发簪,她才稍稍定下心来。

  她习惯洗漱完将头发松松挽起来,睡觉的时候将发簪放在枕头底下。

  面对突然闯入的贼人,唐宛开始庆幸她的这个习惯,可以让她有一个防身武器。

  手紧紧捏住簪身,盯着男人的身体,准备随时做出刺出的动作。

  男人静默在黑暗中,唐宛由于紧张,手心捏了一把汗,身子也绷直了。

  她嗓子干涩,冷声道:“你是谁,外面都是我的人,只要我大声呼救,马上就会引来护卫将你制服。”

  那人还是不说话。

  唐宛死死盯着他,巡视着是否有机会可以逃出去。没有,男人站着的位置,刚好堵住了她所有的出口。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男人只需要伸出手臂就可以立马将她拉回来。

  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观察着时机,这时候男人忽然动了下身体,她紧张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抓着手中的簪子立马就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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