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却是不愿意相信了,石头心中一痛,一时着急起来,想要拉住她的手解释。
唐宛却误会了,以为他贼心不死,还要来摸她,再次给他一巴掌。
妄她以为石头是个傻子,就以为他不会做些什么,到底是个男人,有个女人躺在旁边也就无师自通起来。
清脆啪的一声,在安静房间里响起来。
石头这样一个壮汉,被打了也只是捂着脸,眼睛里露出些许委屈与受伤的神色看着她。
唐宛哪还能被他骗到,胸腔上下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唐宛这会儿看他满头大汗,微微发红的眼睛,和粗喘急促的呼吸,冷冷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
石头嘴巴微张着,眼睛瞪起来,显然是被她的话吓住了,手一伸,再次被女人打了回来,他倒是没什么,女人的手却是红了起来。
“滚。”
她低斥道,忽然想起来这是他的家,是她霸占了他的床,要走理应也是她走。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她也不会同他睡在一张床上。
她想到什么,心中一痛,呼吸仿佛夹了刺一般,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男人连忙来拉她,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也许是他太着急了,被棉被绊到,竟然被她推下床,头朝地一把撞到地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再抬起头来时,额头上磕出血来。
她愣在当场,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石头爬起来,抹了一把脸,反而弄得满脸血,见女人被吓住,呵呵傻气笑两声:“我没事,你不要害怕……”
门忽然被撞开,李大娘急步走了进来,见石头满脸的血,眼神锐利起来,冷冷看她一眼,扶着石头到一旁坐着,将脸上的血擦干净,又上了药找绷带缠好。
“我没事,一点也不痛的……”
石头坐在凳子上,不停的解释,可看到女人冷脸坐在床上,一眼也不愿意看他,心中仿佛叫人刺了一刀般,呼吸也痛了起来,竟有些没办法忍受起来。
他直直地盯着女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可女人别过脸,好像看他一眼就嫌弃万分。
石头紧紧撕扯起胸前的衣服,心脏仿佛被人打了一拳,痛得令他无法呼吸。
李大娘心疼的神色几乎要溢出来,连忙抓住他的手:“被抓了别抓了。”
在娘亲面前,石头露出几分委屈与茫然的神色,他的心好痛,忍不住用手掌重重拍打胸口,力气越来越重:“难受……娘……我好难受啊……”
李大娘沉默起来,转头看向她。这里的烛火并没有很亮,李大娘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幽暗的神色看的她的心止不住往下沉。
李大娘快步走过来,俯低身子压向她,手臂也伸向她,力气很大,抓住她的肩膀的手,就跟两条铁臂一样。
唐宛挣扎,李大娘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上面的皱纹也在放大,像盘结的老树根。风打在窗户上,哗啦作响,背后的豆灯在跳动,一团黑影也在老妇的脸上跳动。
她的力气又如何比得过常年累月做农活的李大娘,很快就被牢牢压在身下:“拿绳子过来。”
李大伯沉默走过来,递过来麻绳。
李大娘一边将她的手腕缠紧,一边说道:“姑娘,我知道这事做的不地道,你也不要怨我,这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原我也是好生招待你的,是你非要自讨苦吃,叫我拿绳子绑了你。这档子事,无非就是那些,你初且先忍受着,挨过了前面,后头也就能尝出滋味来。”
麻绳粗糙无比,很快她的手腕就被摩擦得红肿起来,她挣脱不得,卸力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看着头顶青灰的纱帐,心中满是不解:“你儿子虽然痴傻,家里却比很多人家殷实,力气也大,未必不会闺女愿意嫁过来。”
李大娘却不愿意再解释,只说:“这就是你的命。你现在想不通也没有关系,等你生下孩子自然就想明白了。”
妇人说着,手放在她平坦的肚子上,眼神露出诡异的炙热,仿佛在进行某项神圣的祭祀。很快那双手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伸向她的裤子。
唐宛的心仿佛破了一个洞,就连呼吸也变得刺痛起来。
口鼻呼出热气,她剧烈挣扎,身体像虫一样扭动,双腿胡乱踢着,一下子踢到妇人的下巴上,登时便红了起来。
李大娘语气当即冷下来:“你去后面抓住她。”
见男人还愣着没动,李大娘不耐起来,斥道:“快点!”
李大伯于是剪住她的双手,又将她的腿弯扣住,这会儿是彻底动不了了。
唐宛身上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呼吸也变得虚弱。
老汉瘦黑枯糙的手握住她的手,对比越发强烈,他一时也看愣了神,眼神发直。
李大娘冷冷瞥了他几眼,往身后喊:“我儿,你过来!”
石头捂着脑袋,走过来。
“还记得我跟你讲的那些吗,按照我和你说的做,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身体越来越热,叫人更加难以忍受。他粗喘了几声,呼出来的气就跟岩浆一样,低头就看到那叫人眼热的一幕。
他呆住,女人仿佛对他有无限的吸引力一般,诱得他忍不住靠近。耳边娘的声音还在徐徐引诱:“我的乖儿,还记得娘和你怎么说的吗,照做就好了…”
石头跪下来,几乎是以痴傻的目光仰视着女人。
可接下来女人冰冷狠毒的目光,就像一盆凉水兜头倒了下来。
他短暂地清醒过来,看见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女人双手被麻绳捆住,怒目瞪着她,眼睛已经变得赤红。
厌恶、憎恨、失望,激烈的情绪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以至于他没办法承受。
她被麻绳绑着,
“啊。”
他狂叫,怒喊,手不停拍打着头,发起疯来。
李大娘顾不上女人,连忙起身去拉住他,不让他自残,却被重重推开,扑倒在地上。
石头再睁开眼,眼底发红,冲向李大伯,也将他拉开,推到地上。
男人力气大,两人一时都摔懵了,李大娘挣扎地爬起来:“怎么了?没事的,你不要急,不要急……”
石头却已经是听不进去了,大吼大叫起来:“我的!她是我的!我的!!”
他前言不搭后语,叫人摸不着头脑,只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见两人站起来,猛地冲过去:“出去,出去……”
“我的儿……你到底怎么了?”老妇的声音里满是惊痛,被石头猛地一把推开,撞到一旁的桌子上。
李大娘嘶叫一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石头还在不管不顾要来推她,撞她,男人力气大的出奇,像一头犟牛,全然不顾起来,老汉也制止不住,只能匆忙将她拉出屋子。
唐宛扑在床上,手在抖,嘴唇也在抖,身上出了冷汗,仿佛置身寒窖,思绪都冻僵了。
石头还在那边发疯,捂着头大吼大叫,甚至开始砸房间里的东西,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李大娘在门外惊痛慌问,却惹得石头越发癫狂,拿头撞门,哐当直响,口中直叫他们滚。
两人被吓住,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事,不敢再靠近。
唐宛冷眼看着,她缩在床铺最里面,被子弄成一团挡在身前,仿佛这样才能给她一点轻微的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石头终于不再撞门,开始在房间里乱走,她冷冷地看着,直到他腥红着眼,喘着粗气站在床前。
他那样高那样壮,几乎将全部的光线遮挡住。沉闷闷的身影压下来,她往后一缩,石头卸力,脑袋重重压在她的腿上。
他似乎安静下来,口中呢喃起来:“难受……唔我好难受啊……”
唐宛闭上眼睛,没有去看他。心底涌上无限的疲惫,直到衣角被人轻轻拉住,她低头,对上男人发红的眼,他很安静,看起来是无害的。
她低垂着眼:“你难受。”
男人可怜点头。
她于是说,安静的眼眸黑白分明:“外面就有一口井,你去打些水淋在身上。若还是难受,再远些还有一条河,你知道该怎么走吧。”
石头直直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话无条件信任,脱了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她慢慢滑下墙壁,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姿势,被子捞上来蒙住脸,闭上眼睛,呼吸缓慢。
外面是木桶掉在地上的声音,脚步急促,推搡,男人女人惊恐的声音,一阵鸡飞狗跳,门被狠狠撞开,接下来一切都安静下来。
耳边只有自己慢而缓的呼吸,似乎什么也不用管。脑袋里黑影在旋转,她忽然记起来自己坠崖时被撞到了头,难怪又疼了起来。
第二天再醒来时,石头发了烧。李大娘站在门外冷冷盯着她。
石头不准他们两个人再进这个屋子,一旦接近她,石头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锤头,发疯,大吼大叫去推去撞两人,要许久才能安静下来。
两人不敢靠近她,却也不准她离开这间屋子。
晚上她不准石头上床,也不准他近身,他也全然接受,屋里没有多余的被褥,于是就拿三条长凳拼在一起睡在上面。
黑暗中他还发着烧,睁着眼睛看向床上那道起伏的身影,嘿嘿傻笑:“我很好,山里过夜还要冷些,我一点儿也没觉得不舒服……”
唐宛一闭上眼,眼前就闪过枯树皮般的脸,那样大的手劲,一点办法也不能挣脱。
石头傻里傻气的话不但没有让她愧疚,反而心中越发烦闷,脑袋又闷闷疼了起来:“闭嘴。”
她冷冷说道。
男人于是不再讲话。
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盯着她看,直到她睡着了,梦境中野兽般的眼睛还在觊觎,叫沉沉黑雾遮挡住,如狼似虎,饥饿,疯狂,沉郁的情绪压向她。
她惊醒过来,就见男人趴在床前盯着她看。
手摸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心情忽然不愉快起来,一把推开男人的头:“走开。”
石头出去给她端早饭。
李大娘站在窗前,看到了还没有收起来的长木凳,眼里浮现惊痛,想往屋里来,石头回来了,放下粥和包子,就大叫着赶她走。
院子里老汉在沉默地削竹子,做了一个简陋的竹床。李大娘拿厚厚的被褥铺在床上,被石头拦在门前,她叹了一口气,劝道:“让你爹搬进去,这是给你睡的,我们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低着头,沉默喝粥,里面加了一些碎肉,煮的软烂,终于有了一些味道。
石头转过脸,还是那副犟牛模样,去推两人,竹床也被他踢翻,大吼:“出去,出去……”
两人被推得踉跄,李大娘忽然激动起来,手拍着大腿:“造孽,造孽啊……”
“姑娘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劝劝他,晚上这样冷,总不能总让他睡在长凳上,他脑子已经烧坏了,可不能再这样糟践了……”
唐宛低着头,直到喝完一碗粥,啃掉一个包子。外面老妇在嚎啕大哭,老汉沉默坐在一旁的木墩上。
石头赶了两人出去,蹲在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等着夸奖一般。
她叹气:“你去搬进来吧。”
他偏了偏头,刚站起身,女人开口:“石头。”
他低下头。
她将碗收起来,抬起头看他,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他:“你很乖,会听我的话对吧。”
石头眼睛亮了一下,咧嘴傻笑起来:“我只听你的话。”
“好,我知道石头最乖了。”她点头,看着男人慢慢说道:“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帮我离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