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一幕。
有心却又无力阻拦。
没了我的束缚，女儿像是解放了天性，似乎之前温柔乖巧的人并不是她。
吃完饭，她又和黄毛约会，被辅导员逮到。
面对曾经的优等生坠落，辅导员恨铁不成钢。
“你妈妈在医院躺着治病，你不去看望陪她治疗，反而根男人约会，这让她知道那得有多失望！”
“失望就失望！最好能气死她，让她别再阻拦我追求真爱！”
我的女儿理直气壮地反击回去。
辅导员最后叹了一口气：“你这样我也管不了你，如果你再旷课，你会被开除的。”
女儿冷哼了一声，跳上了黄毛的摩托车。
“学习哪有爱情重要！”
“宝宝，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只爱你。”
女儿坐在黄毛后座，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尽情高歌，俨然成为青春电影里张扬肆意的女主角。
我的魂魄被他们两人带起的风晃了晃，快要刮远。
“刺激吗？”
“刺激—”
女儿扯着嗓子喊道，我的心却揪紧了提在半空中。
他们完全不要命了，竟然在马路上骑着摩托车逆行！
我放心不下，还是跟了过去。
一路心惊胆战跟着两人到了一家破败的旅馆。
四十块的小时房，还是黄毛找了好多兄弟临时凑了出来。
面对苍蝇到处乱飞的旅馆，我原以为在家洁癖要拿酒精擦手的女儿会嫌弃离开。
谁知女儿没有。
她不仅兴奋地在泛黄的床单上打滚，面对黄毛的无理请求也一一答应下来。
望着在廉价房间床上的两个人，浑身全是密密麻麻的痛意。
我从她牙牙学语到现在挺拔到亭亭玉立，没有一天不是无比疼爱她。
从她记事开始，我也教她爱护自己、教她自尊自爱。
却没想到我的话在她身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如今都做了个遍。
我让她做的事，一概不做。
这二十多年的爱，终究变成了一场笑话。
我闭上眼，不忍心继续看打闹的两人。
漫长的打闹过后，黄毛抱着女儿靠在床头抽起了烟。
忽然黄毛的手机铃声响起，对面传来凶神恶煞的声音：“张睿，快还钱！不然别让我逮到你！到时候可不是剁掉一根手指那么简单了。”
黄毛一听对方是在要钱，立刻挂断了电话，把烟头掐死。
“宝宝，你先回学校，等我还完钱再来找你！”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女儿穿衣服。
女儿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你欠了多少钱？”
黄毛挠了挠头：“三千……”
听到黄毛的话，女儿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拿出手机轻点几下后递给了黄毛。
黄毛看了一眼，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都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只要你娶我，这些都是你的……”
“我会娶你，不娶你，我还能娶谁呢？”
黄毛一听，激动得乐开花，抱着女儿就是亲了一口。
我飘过去，也清楚地看到女儿手机上的app界面。
上面的数额不多也不少，正是我为女儿攒的嫁妆。
也正是我最后一笔的救命钱。
黄毛再次查看了女儿的手机，确认余额后眼眸发亮。
“宝宝，我们私奔吧。”
“好，我们私奔！去那个老巫婆再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