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明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总不能点明了要动她的嫁妆,说出去丢不起那人,只能愤愤的甩袖离去。
姚淑华早就等候他多时,一见他进院门来立马问道:“明郎,怎么样了?姐姐她应该愿意出这份银子吧?”
“别提了,一提到那个女人我就晦气!”程明远脸色难看的说道。
听见了他的话之后,姚淑华瞬间也明白过来了这话里的意思。
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明郎,若是姐姐不愿意的话,那咱们府中下人的月钱可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这已经拖了十天半个月了,若是再继续拖下去的话难免有人闹事。
这要是传出去一个偌大的程府竟然连府中奴仆的月钱都发不出来,那可真是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她心中担忧的这些程远明何尝又不明白。
只见他思考了一番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咬了咬牙道:
“明天我会去变卖一些家产,幸好还有祖上流传下来的一些古玩字画,将这些东西卖了多少也能有一些银钱,”
再怎么不济也要维持程府的体面,绝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好歹他现在可是堂堂的大将军,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他日后在朝中还怎么做人。
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姚淑华神色暗了暗,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得紧紧攥住了帕子。
如今冯令容已经不用管家,天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若是放在从前的话,天还未亮她就必须要早起去给程老夫人请安,然后再打理偌大的整个城府。
现如今就算是她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根本就无人过来打扰。
冯令容倒也乐得自在,每天都不知道有多么悠闲。
然而她这边倒是岁月静好,但是程府上下却是乱象横生。
“我们家二夫人要的燕窝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端过来?”
春桃是姚淑华的贴身婢女,此时正一脸怒气冲冲的找厨房的人问话。
如今姚淑华怀有身孕,因此每日一碗燕窝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也不知这厨房的人是怎么回事,每日送过来的味道质量不好也就罢了,今日竟干脆不送了。
春桃担心姚淑华因此动怒,于是赶紧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可没想到厨房的人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夫人身边的春桃。”
“今日燕窝已经没有了,二夫人若是想吃的话那就明日早些来吧。”
春桃一听眉毛顿时竖了起来:“怎么会没有?我们家二夫人如今怀着身孕,没有燕窝这怎么行?”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厨房已经没有了燕窝,二夫人如果实在想吃的话大可以差人出去买。”
厨娘摆了摆手说道,明显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春桃气得直跺脚,知道这群人是在装腔拿乔。
大声斥责道:“你们如此怠慢二夫人,小心我告诉少爷去,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厨娘竟直接当场翻了一个白眼:“天天就知道告状,不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野丫头,怀了个身孕还真当自己成了贵妃娘娘了?”
其他人也帮腔道:“就是,我们真正的主子只有大夫人,你们家那位算什么东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春桃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对方人多势众,若是动起手来吃亏的必定是她自己。
春桃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给我等着!”
冯令容管理了程府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笼络了不少人心。
府中的下人有不少都只认冯令容,打心眼里瞧不起突然进府的姚淑华。
前两日大家还忌惮她拿到这府中的中馈权。
谁知道前段时间他们的月钱都差点发不出来,府中不少下人心中顿生不满。
这可是大夫人掌管程府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
人情加财力,连连不少人倒戈到冯令容那边。
因此也就越来越轻慢姚淑华。
春桃气的回去告了一状,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传到了程老夫人的耳朵里。
只不过如今程老夫人年纪大了,手里虽然拿捏着管家权却并不愿意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看在姚淑华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她还是稍稍教训了一下府中的下人。
只不过后面次数越多,她也就放任不管了。
姚淑华气的在屋子里到处砸东西,上好的杯具被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一群下贱的东西,竟然也敢如此轻慢我!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二夫人!”
“夫人你快别生气了,依奴婢看说不定就是冯令容唆使这些下人故意轻慢的。”春桃说道。
姚淑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没错,一定是冯令容那个女人干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她肯定是嫉恨我管理铺子,一定是这样的!”
若是这话让冯令容听到了还不知道如何笑掉大牙。
她手里的那些嫁妆产业名下的铺子不计其数,随便拎出来几个都远比程府的这铺子要出名的多。
然而这些姚淑华又怎么会知道。
正在屋子里发着脾气,屋外便传来的动静,是陈远明回来了。
他一进屋子便看到满地狼藉,几乎无从下脚。
顿时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摔了一地的东西?”
姚淑华一看到他便扑进他的怀里,委屈道:“明郎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府中的下人个个都轻慢我,我真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两行清泪,看起来倒真是我见犹怜。
只不过程明远已经劳累了一天,本以为回来之后迎接他的是温柔乡。
结果没想到又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这段时间姚淑华一直说这事,简直说的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若是以前冯令容还管家的时候,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
程明远突然有些后悔,早知今日的话当初还不如让冯令容管家呢!
眼下看到怀里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他心中竟然生不出半点怜惜。
烦躁的将人拉开:“你如今还怀有身孕,总是这样动气的话仔细腹中的胎儿。”
姚淑华咬了咬嘴唇,难道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最重要吗?
她不依不饶的说道:“明郎如今真是半点也不关心我了,连我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