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一张蓝底寸照从夹层中掉出来，杨助理顺手捡起，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瞪大了眼。
“什么啊。”秘书莫名其妙，凑上来瞄了一眼，愣在原地半晌发出一声：
“卧槽……”
“这谁啊？怎么是个姑娘？”
“还挺好的你别说，跟电影明星似的。”
“这……不是咱们组新来的小实习生吗？江律师收藏人家照片干嘛。”
……
一大早，沈禾赶了地铁到律所，照常打卡上楼。
虽然这次的案子无法署名，但值得高兴的是，周玲松口愿意供给特效药。
“恭喜沈小姐，药物就位之后，病人的病情就可以得到稳定，也符合手术指标了。”
听着医生的话，沈禾的脸上久违的出现了笑容。
但这份开心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手术费用和注意事项你看一下，如果暂时不方便，可以先付一部分，否则，沈老先生的手术排期无法进行。”
接过文件夹，沈禾看见了上面一大串零的数字和表格，刚才雀跃的心似乎一下子被凉水浇了个彻底。
她牵起嘴角，撑着笑容：“好，我会尽快的。”
这一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次日，踏入大门，她却发现今天律所的气氛有些诡异。
“何姐，早。”
迎面走来一个平日里对沈禾多有照顾的前辈，她下意识脚步顿住，扬起笑脸打招呼。
谁知往常笑容温和的何姐今天神色怪异，面对沈禾也不再关切地打招呼。
仅仅干巴巴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后，便越过沈禾匆匆离去。
着笑容中透出的排斥与不信任太过明显。
沈禾更加犹疑不定，回身看着何姐匆匆离去的背影。
“律所出什么事了吗？”她回忆这几天律所的情况，更加不解了：
“没啊，昨天江律师才打赢一个官司，律所不是应该庆祝吗？”
然而今天一踏入律所，见到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神情怪异，且沈禾走了一路，总觉得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盯了她一路。
“刘秘书，上次你说最近太忙了，要我这两天我跟着你帮忙？”
“你？呵、还是别了，我可不敢用你。”刘秘书看着眼前神色如常，一副懵懂无知模样的女孩，心里的不爽已经到了极致。
早上那张被精心保存的证件照几乎传遍了律所，现在谁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实习生背靠江律师。
至于究竟是什么方式的靠山，看看沈禾这张明媚无暇的灵秀小脸，所有人都将猜测默契地放在同一个内幕上。
“为什么？”沈禾更加不解，直觉和今天律所的怪异气氛有关。
“真搞笑，你还问我为什么，耍我很好玩吗？”刘秘书想起自己这些天对沈禾的嫉妒，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蹬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看着沈禾。
只见眼前女孩的眸子清亮，灿若繁星，桃花一样的粉面红唇晶莹胜雪，以及眉目间昭然若现的恬淡气质。
亏自己先前还以为这是个普通的穷学生，可现在她先入为主，认准了沈禾与江北邻身份不一般。
于是看她不施粉黛一身简朴，也觉得这不过是她装出来扮小白花的手段。
“虚伪。”刘秘书没有回答沈禾的疑惑，面露愤懑傲气离开，背影中透着屈辱。
她觉得这些天沈禾任由自己使唤，一定是表面无动于衷，实际上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看自己的笑话呢！
说不定还会向江律师告状！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看着手中的资料，满头雾水回了自己的工位。
而回了办公室，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也一直没有消散。
沈禾终于忍不下去，猛地起身，目光定定看着那个来不及收回视线，格外心虚尴尬的前辈。
“何姐。”沈禾一双圆眼罕见带了几分强硬，看着她半晌，在何姐开始目光躲闪后沉声道：
“我要去茶水间，何姐需要我帮忙倒水吗？”
“啊、不，不用不用，小沈你自己就好，不麻烦你……”
-
这次沈禾的直觉总算迟钝的敲响警钟。
她终于确定，律所今天的怪异真的和自己有关。
直到茶水间，专注于苦思冥想的沈禾走神之下，忘记了开门，直接一头撞在了玻璃门上。
“嘶——”她瞬间疼得蹲下身，捂着额头吸冷气。
就在她缓解疼痛之时，隐约听到里面传出自己的名字。
“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秘书处传出来的大瓜。”
“就这还好意思说是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咱们律所什么时候收过实习生，这人一看就是空降啊。”
“还一来就分到江律师的秘书处，以前我还奇怪江律师怎么会收，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
“只是没想到江律师和沈禾竟然是这种关系，江律师还挺深情的，随身带着人家照片……”
几人大概也想不到会有人刚好蹲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几乎不加以掩饰。
以至于沈禾迫不得已听到自己的流言之后，甚至找不到离开的方式，只能继续被迫听墙角。
而现在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今天律所对自己异样的眼光，全是因为……
江北邻身上收藏了她的照片？
沈禾一时间陷入心慌意乱，纠结地顿在地上，一时间甚至忘了起身。
“在这里做什么？”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正是将她搅得心慌意乱，纠结不已的人。
他此时也听到了茶水间里面的声音，当即脸色凝重，瞬间了然。
难怪今天律所工作氛围这么浮躁。
茶水间半开放，很快站在门外的江北邻就被里面的人注意到。
“江律师……”几人不确定她们的话有没有被听到，互相使眼色，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缝。
这时江北邻神色如常，一派坦然，对几人的八卦没有任何表示。
仿佛那个被揶揄的人不是自己。
“王助理。”他目光隐晦扫过沈禾，淡声道，
“去问一下人力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还没有给实习生办入职，证件照都递交到我这里了。”
“啊？哦哦是，不好意思江律师，我去催一下。”
王助理给沈禾使了个眼色，两人急匆匆走了，去的方向众人看在眼里，正是人力资源的方向。
等江北邻离开，尴尬站在茶水间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摆摆手纷纷离开，
“散了散了，误会一场，真是的……”
而跟着王助理绕了两圈的沈禾，再回到办公室，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