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客户，以及……”
关汀忽然变了脸色，严厉地看向沈禾，让沈禾瞬间心头一紧。
“以及，不要再叫我关小姐，听起来好像我在压榨你一样。”
“走吧。”她见沈禾发愣，揽着她的腰推出门，叮嘱道：“我等会就靠你整理的资料了，今天的成败都压在你身上，可别让我丢人现眼。”
“哦哦，好的，关小……关姐，我下午来接您。”
“行了回去吧。”送走沈禾，关汀在江北邻前面长吁短叹。
“你从哪找来这么可爱的妹妹，难怪江南溪天天念叨嫂子。”
谁知江北邻却黑着脸离开，留下一个散发郁气的背影。
踏入电梯前，江北邻忽然转身，狭长一双眉眼精光闪烁，薄唇吐出的字眼冰冷无比：“你的奖金，从下个月开始算。”
“什么！”
“这个月的呢？”
“江北邻你别太小心眼！我不就说两句吗？你是不是被戳穿恼羞成怒了？”
……
回到办公室，沈禾推门而入。
正对着几双闪烁的眼睛，正满眼八卦地看着沈禾。
“……怎，么了？”
她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新上司？”
“今天哪个漂亮女人？”
“大群里忽然出现的ting？”
一连串的问题，通通被沈禾简化为一个‘嗯’。
她点点头，越过众人八卦的视线，回工位，专心准备今天下午见客户需要的资料。
“嘁。装什么清高。”当即有人看不惯，意有所指道：“都是空降，这位的待遇大家都看到了，这才是真正关系硬呢。”
“不像我们沈禾，只能做个实习生，你说是吧？”那人说完，甚至嘲讽地看向沈禾。
“你说得不对。”
沈禾一双剔透的眸子认真看着她，执拗到似乎压根没听出里面的阴阳怪气，纠正道：
“关小姐是顶级学府的高材生，在国外也有很多从业经验，她有做我们所有人上司的资格，能做她的副手也是我的荣幸。”
“噗——”
当即有人喷笑，好整以暇看着被沈禾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人，悄悄给沈禾竖了个大拇指。
真诚破万法。
到了下午，沈禾早早来到约定地点等着关汀。
只见她还是上午那套西装，见到客户的第一眼，瞬间转变立场，锋芒毕露又分外可靠。
让原本对她这个陌生面孔有些轻蔑的客户们，纷纷严阵以待。
“关律师您好。”来人是委托公司经理，引着关汀径直进了办公室。
里面已经等候一众公司的法务，即将与关汀交接。
“既然公司有法务，为什么要请江泰？”
即使是面对客户，关汀说起话来也格外不留情面，直白指出自己的疑虑。
“这……哈哈，这不是看中了江泰的胜诉率，想请个外援吗。”
那经理姓余，打了个不尴不尬的哈哈，试图将话题引回正题：
“是这样的，案子的基本情况我们已经发你了，那个？沈律师，您应该都收到了吧。”
“嗯，这是一份劳动仲裁。”沈禾正色几分，将资料传给关汀，郑重其事给关汀解释：
“这家公司与他们老员工有劳务纠纷，而且存在一定的竞业协议问题，再加上工龄过长，所需的赔偿金很高，委托方的诉求是能不能借竞业协议的问题，与员工各退一步，两不相欠。”
“劳动纠纷就没有两不相欠的。”
关汀毫不客气地点评，随机拿起对方给出的资料。
她没有先看委托方给出的各种公司条款，直接略过那些偷拍出来员工摸鱼的等等照片，却是先翻看员工的合同。
只第一眼，关汀就神色一凛，眯着眼质问对方：
“这名员工是仓管经理，为什么签的竞业协议上涵盖互联网公司？”
“还有一点我有必要说清楚。”
见众人支支吾吾，关汀词严厉色道：
“你们也别拿这种协议糊弄我，业内谁不知道竞业协议已经被滥用，签这种东西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威胁员工索要赔偿金，还是真的有机密在岗位，你们心里比我清楚。”
“关律师，您问这么多做什么。”
客户法务被质问得坐立难安，抹了把冷汗劝道：“现在这员工铁了心告我们，您只需要帮我们解决了，这事不就完了吗……”
“我身为你方委托律师，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做你们的黑手套。麻烦你尊重律师这个行业。”
“哇……好厉害……”
众人再次哑口无言。
关汀在一片寂静中，听到身后小姑娘一声轻叹。
她瞬间失笑不已，险些没能维持住震慑全场的气场，轻咳一声继续和客户谈判。
直到从客户公司大门离开，沈禾小碎步跟在关汀身后，眼中的崇拜溢于言表。
关汀她一个乙方，竟然全程压着客户追问，且还能让客户心服口服！
“这就是传说中行业的最高境界，把乙方做成甲方吗……”
“嘀嘀咕咕什么呢？”
关汀已经忍了一路身后犹如实质的视线，终于忍不住双手抱臂看向沈禾。
她脚步一顿，如实钦佩道：“关老师，你太厉害了，我现在觉得你比江律师还牛！”
“你可太抬举我了。”
关汀被沈禾弄得无可奈何，听她提起江北邻，忽然眼珠一转试探道：
“那我要是说我喜欢江北邻，你还觉得我厉害吗？会不会觉得我碍眼？”
“啊？”沈禾愣愣摇头：“不会啊，为什么？”
“我不信。”关汀做出桀骜的模样，想了想从包中翻出一笔钱，颐指气使道：
“我现在要向你宣战，这些钱，你拿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江北邻面前。”
像极了欺凌弱小的模样。
“关老师，钱我不能要。”
见她拒绝钱，原本打算试探沈禾是否拜金的关汀有些失望，还以为沈禾一心喜欢江北邻，愿意为他放弃钱财。
谁知沈禾的下一句话，将关汀再次震惊。
“江律师我也不喜欢，关老师如果喜欢他，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还请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