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今天不是你来汇报吗？”
关汀看着会议室正在高谈阔论的刘秘书，疑惑看向孤零零的沈禾。
“我…刘秘书说我最近不太适合太高调。”
她将刘秘书的话圆滑处理了些，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只是一个会议而已，以后，以后我还会有很多机会。”
“心态不错。”关汀拍了拍沈禾肩膀，也想起来了些今天听到的风言风语。
她想了想，意有所指道：“大浪淘沙，淘的就是随波逐流之辈，磐石可从来不怕风言风语。”
“但你想做坚硬的石头，就要忍受前期艰难的过程。”
“我知道了，谢谢关老师。”沈禾笑了笑，目光清澈坚定：“我会证明我是靠自己的能力留在江泰的，也会成为真正的律师。”
而不是现在，身上唯一的价值只是江北邻女伴。
“那好啊。”关汀扬眉思索，眼珠一转：“正好我这有个案子还没人接，你来？”
“好！”
-
“这是什么？”
沈禾跟着关汀来到办公室，却见上面已经铺了一层满满当当的各种账单，消费记录……
各种消费软件的流水拉了满满一桌子，却唯独没有一个成型的总结，更没有起诉书。
“这次的难度有些大哦。”
随着两人走入房间，桌面几张亲密照片被风吹落。
“这是……”沈禾拿起来看了一眼，疑惑地看向关汀：
“感情纠纷？”
“差不多。”
照片上俊男靓女，女生化着精致富贵的妆容。
倒是男生看起来稚嫩些许，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比沈禾的大多同学看起来还要年轻。
“叮——”
正在沈禾等着关汀进一步解释时，手机忽然传来通知。
她随手打开一看，却瞬间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照片，久久不能回神。
照片上的两人，如今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尽管两人真实面孔被打了码，但一模一样的穿着背景，以及……
以及男生的一封死亡报告。
“一男生为爱跳楼，死前被女生骗了，几十万！”
“天呐。”沈禾瞪大了双眼，满眼写着荒诞与不可思议，换了许久才哑声问道：“这就是我们的新案子？”
“是，你先了解下基本信息，然后去见家属再了解情况。”
“基本信息我看了。”沈禾拧眉整理桌面的各种账单。
“初步判断，女方存在多次诱导男方转账行为，使用语言话术诱哄男生和她姐弟恋，但花光了男生的钱后就与之分手，无缝衔接新任男友，以至于死者无法承受心理压力，最终决定跳楼……”
“不止这些！”
就在沈禾缓缓分析案件时，忽然办公室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对形容沧桑，头发灰白凌乱，双目充斥血丝的中年老夫妻闯了进来。
见到二人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下跪。
“你们就是律师？老婆子求求你们一定要还我们小俊一个公道，不能让他被白白逼死啊！”
“老人家，有话好好说，您快起来。”
沈禾与关汀对视一眼，连忙一左一右扶起二人。
“你们是死者家属吗？我是你们的委托律师，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告诉我，我会按照法律程序履行律师的义务。”
至于老夫妻口中的还给死者一个公道，沈禾自问担不起这个沉重的责任。
公道在宪法，在人间，在法庭的审判。
唯独不是一个律师能轻易置喙的。
老夫妻带着外地口音，沈禾安抚许久，才终于让他们从丧子之痛中短暂平复几分，一边抹眼泪一边向沈禾哭诉道：
“小俊这个女朋友，足足大了他八岁！但是从来不上班不工作，让我们小俊花钱养着不说，还样样都要最好的。”
“小俊没办法，他工资不高，可他懂事，就算下班后熬夜兼职赚钱也没找过我们要钱，我们是在小俊死后，看到警察给我们的账单才知道的这些事。”
“警察……”沈禾若有所思，险些忘了这次案件涉及生命，其中肯定免不了警察在其中办案。
她想了想，问道：“警察都怎么说？”
“他们自然是让我们试着起诉。”
“不过……”关汀示意沈禾，将她叫到角落叮嘱：
“不过鉴于两个人曾经同居，又确实是情侣关系，所以就算想起诉，也属于情感纠纷，想要告她很困难。”
“我去见见那个女人。”
沈禾收拾好资料，将女方约到了律所不远处的咖啡厅。
一连等了两个小时，就在沈禾险些以为对方失约后，才终于走进来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
女人踩着艳丽的高跟鞋，伴着落日黄昏走入静谧的咖啡厅。
摘下墨镜的一瞬间，将咖啡厅的环境也衬得像秀场。
但就是这样一个美艳动人，卓灼风姿的女人。
前天刚刚和同居多年的男友分手，昨天早上就找到了新男友。
而前男友小俊……于昨天下午跳楼自杀。
“你就没有半点内疚吗？”
沈禾看着款款坐在自己对面，照着镜子抹口红的女人，不适道：
“他死前还想着你，将仅剩的余额一半转给父母，一半转给了你。”
“是吗？”女人名叫苗夕，此时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昨天什么话也不说就给我转钱，不过也没多少，就两千块，吃顿饭就没了。”
无所谓的态度，瞬间让沈禾眉头紧锁，看向苗夕的目光宛若看着一条毒蛇。
她不死心，试图找出苗夕心虚的痕迹，于是继续质问：
“我是死者家属的委托律师，全权负责这份案件，鉴于你在交往期间收取了死者的大量钱财，又与死者死因有间接联系，所以请你配合。”
“呵呵……真搞笑。”
听到沈禾义正词严的质问，苗夕笑得花枝招展，反问道：
“小妹妹，你都说了是交往，女朋友花男朋友的钱，这不是很正常？你要告我什么？这年头不做独立女性犯法吗？”
“还有。”
她收好口红，对着镜子边欣赏边道：
“还有他的死，更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我一没杀害二没投毒，和平分手而已，他受不了是他的问题，怎么还能赖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