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呼作响。
身后一片死寂,一时间,只有村庄中隐约传来的鸡鸣狗吠,在告诉沈禾这里不过是宁和的小山村。
而身后跟踪的人影却不见了踪影。
“躲起来了?”沈禾动作隐晦地开始翻找武器,一边试探着往前走。
果然还没走出两步,被跟踪的毛骨悚然之感再次传来。
大概是方才被沈禾察觉到的缘故,这次的跟踪狂竟然更加不加掩饰,大摇大摆坠在身后,脚步声清晰传入沈禾耳中。
她浑身僵硬往前走,身上的冷汗湿答答,内心正在焦躁地寻找对策。
掌心握着的武器太小,沈禾大概估算着身后传来的动静,估摸着对方应该是个体型不小的男性。
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既然如此……
沈禾一咬牙,脚步猛地顿住,脸色坚毅,视死如归。
“啊!!!”
在身后男人的凝视中,沈禾忽然大喊,发出凄厉的嚎叫,浑身扭动不止。
就连白日里柔软清脆的声音,如今也变得嘶哑,癫狂宛如厉鬼,在夜间暗巷中呐喊。
而后,瘦弱的身影经过一番变异似的扭动,竟然一把趴在地上,发狂一般开始阴暗爬行。
“我好饿啊!!!”
沈禾此时闭着眼大喊大叫,仗着夜间不会有无辜路人看到,尽管放飞自我。
她就不信了,跟踪狂也是人,见到自己是个疯子还会敢上来!
就在身后的男人惊疑不定间,沈禾再次心一横,腰肢一转,从爬向变成下腰,一张素白小脸在黑发中若隐若现,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她就这样下腰倒吊,手脚并用向跟踪狂的方向而去,动作迅疾且诡异。
“我靠!”
阴影中发出一声惊恐的怒骂,转眼间,高大的人影落荒而逃。
直到他连滚带爬彻底消失在沈禾的视线中,沈禾才掀开头发,脸上的神色庆幸又感慨。
对付这种人,打又打不过,只能用些邪路子试试。
还好自己急中生智吓退了那人,否则人生地不熟,她可不想一路被陌生人跟踪。
后果不堪设想。
-
小巷中再次恢复平静,经历了这么一遭,沈禾反倒平静了些。
她长出一口气,继续向周玲的祖宅方向而去。
果然如那人所说,这条路走到尽头,拐角处赫然出现一栋荒芜的楼房。
从小楼洋气欧式的风格能看出来,当年建造之时,大概也是村子里罕见的大户。
如今虽然衰败,但倒是更加深了几分城春草木深的枯荣感。
“吱呀——”一声,铁锈房门被轻易推开。
“有人吗?”沈禾轻声试探,试图找出周玲父母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然而视线环顾一圈,她能看到满地杂草中隐约有着踩踏痕迹,但没有任何生活痕迹。
就像是有人匆匆来过,除了脚印无法抹去,其他任何线索都来不及留下。
“不应该啊……”
她喃喃自语,看着空荡荡的院中,拧眉陷入沉思。
在医院时,何教授说曾亲眼见到周玲的父母在青城的车上。
如今眼前的脚印也在告诉沈禾,这里不久前分明进来过人……
“难道是周玲父母又走了?”
“不应该啊。”沈禾自问自答,很快推翻了猜测。
她径直向内走去,坚持继续找人。
周玲父母既然回来,且极有可能是被张霖威胁的,那么或许已经失去自由,自己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绝不能让二老陷入周玲的险境。
屋内没有灯光,这里常年荒废,水电早已停了。
而沈禾打着手电筒,将整个三层小楼检查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咔哒——”是窗外树叶垂落的声音。
伴随着“吱吱”的老鼠声,还有院中杂草内传出的虫鸣,各种轻巧的声音将小楼包围,又将沈禾包围。
她站在楼下,望着小楼,苦思冥想,想不通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怎么会没有呢……”
她在院中反复打量,恨不得将小楼看穿,翻出周玲父母的所有痕迹。
“喵呜!”
院中野猫大概没想到沈禾会闯入,惊叫一声跳着跑开,瞬间消失在墙缝中。
而看着忽然消失的野猫,沈禾眉心一动,想到什么似的冲入楼房,这次将注意力专注于一楼。
“既然是小洋楼,那么有个地下室也很正常,说不定里面能找出什么!”
沈禾喃喃自语,反复打量墙面,经过一处转角时忽然注意到,这里的墙皮颜色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其他位置因为被时间侵蚀,大多已经泛黄变暗,只有这一处,还是几乎崭新的白墙!
她瞬间察觉出不对劲,视线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衣柜。
地上的划痕也成了可疑的对象。
“地下室的门应该就在这了……”
顺着划痕,沈禾一边观察,喃喃自语道。
眼前大衣柜位置明显十分突兀,一定是有人动过手脚,用来刻意掩饰墙上的东西!
随着“滋啦——”的尖锐摩擦声响起,沈禾艰难推动衣柜。
而露出的墙壁上的使用痕迹,正在清清楚楚告诉沈禾,这里果然不是衣柜原本的痕迹。
窗外传来几声鸡鸣狗吠,深夜的小楼只有衣柜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不多时,一个斑驳的房门出现在沈禾面前。
找到了!
房门被锁上,沈禾不敢耽搁时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
她干脆抄起工具,对准锁孔,老旧的门锁应声而落。
“吱呀——”
“有人吗?”沈禾小心翼翼,紧张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无人应声。
但沈禾在脚下发现了血迹。
“咕噜——”
下面传来东西滚动的闷响,伴随着几声细弱的呻吟。
“救,救命……”嗓音嘶哑的女人声音传来,向沈禾艰难求助。
她瞬间不再害怕,连忙向声源找去,在看到眼前一幕时瞬间脚步顿在原地,而后不可置信地冲上去。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样……没事的,我这就叫救护车!”
她声音微微颤抖,但还在竭力保持着镇定,但视线已经被不受控的泪花所模糊。
“你……你是……”方才呼救的正是周玲母亲。
她此时看到沈禾,宛如见到救命稻草,但尽管如此,还是目光紧盯着沈禾,坚持道:“张,张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