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的视线不断传来,沈禾支支吾吾,好不容易敷衍过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也太可怕了……
她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在看到前方不远处,正衣冠楚楚与人交谈的江北邻时,更加不好意思见他,连忙闪身躲在墙角,等几人过去。
“江律师年少有为,现在年纪轻轻就成了最有影响力的律师,我们可羡慕不来。”
“是啊,今晚咱们好好聚一聚,跟江律师取取经……”
几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沈禾紧张地缩在墙角,唯恐被看到。
自己还没换衣服,要是这副样子被看到,指不定明天又要被传成什么样。
终于,几人即将过去,却有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狐疑地回头:
“谁在哪?”
“没什么。”
就在沈禾紧张到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江北邻挡住了他的视线,神色如常:“服务生,走吧。”
“这样啊……”
那人不曾起疑,沈禾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着感激看向江北邻。
他目光晦暗,意味不明的在沈禾身上扫了一圈,只几秒钟,已经淡淡收回目光。
而沈禾僵在原地,双手无处安放,方才江北邻的目光分明在她腰上明显停留一瞬,甚至玩味的挑了挑眉。
“他什么意思。”
沈禾咬着唇满脸纠结的离开,末了,恶狠狠的瞪了江北邻的背影一眼,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
“沈禾,坐这里!”
到了晚上,众人上楼聚餐,沈禾刚踏入其中就被一名精明的同事叫了过去。
她原地踌躇几下,对这位同事有些抗拒。
“过来啊,你可是咱们楼最年轻漂亮的新人,过来陪陈主管说说话,他可从来不吝啬指导新人。”
正是这人动不动就让自己去陪陈主管的态度,沈禾对他一直避而远之。
这陈主管眼神分明不干净,还最喜欢仗着身份压人,两人一唱一和,律所不少年轻漂亮的女生都被明里暗里揩过油。
“陈主管,我不能喝酒的。”沈禾白着脸看向陈主管,目光落在几人面前的酒杯上,暗示道:“我还是坐这就好,不打扰您几位。”
“不能喝酒啊?”
谁知陈主管这次竟然一改常态,笑呵呵应了一声后,十分好说话的示意沈禾:“那你就坐那吧,不用过来了。”
“谢谢陈主管体谅。”
她松了一口气,连忙落座,然而低下头的一瞬间,却没有看到陈主管眼中的玩味。
……
酒过三巡,掺杂了酒气的包厢内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已经喝了不少的陈主管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诸位!咱们江泰律所能有今天的好成绩,和你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这功劳,是咱们所有人的!”
“所以!”
他打了个酒嗝,环视一圈欣慰道:“咱们举个杯,大家都给我一个面子,不能养鱼!”
说完自己先打了个样,仰头将手中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
当即有人应和,顺势同样一饮而尽,催促众人:
“就一杯,大家该喝的喝,可不能不给陈主管面子!”
而沈禾为难的看了眼自己格格不入的橙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不怀好意的陈主管打断:
“沈禾?你可是咱们律所的新秀,不合群怎么行,就一杯酒有什么不能喝的?”
他脸色一横,沉下脸训斥沈禾:“还是说你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众人的视线太过明显,沈禾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纠结再三,还是认命的将果汁换成了酒。
酒气辛辣香醇,还未入口,就已经传来直冲大脑的,令人眩晕的味道。
“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陈主管看着楚楚可怜的沈禾,心中的暴虐欲望被激起,再次想到方才沈禾拒绝自己的话。
他暗讽一笑,看向沈禾的目光势在必得。
装什么假清高,谁知道她那些案子是不是自己办的……
而沈禾此时,被陈主管再三催促,终于心一横,眼神坚毅的将酒水一饮而尽。
“咳咳……”
她瞬间被呛出眼泪,脸色潮红看向陈主管:“我喝完了。”
“好酒量,年轻就是大气!”陈主管眼中闪过得意,再次举杯遥遥递给沈禾,道:“看来小沈说自己不会喝酒都是自谦,分明酒量好得很……再来!”
……
等陈主管决定放过沈禾时,她已经被灌了整整半瓶酒。
眼前众人的重影晃来晃去,沈禾难受地捂着胸口,觉得一阵阵喘不过气。
这度数……似乎格外的高。
“沈禾啊。”就在沈禾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时,一双猥琐的手从后面伸来。
是陈主管见沈禾喝醉,满脸淫笑地走在沈禾身后,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沈,我也是为你好,出门在外的不会喝酒怎么行……你说是吧。”
“陈主管,您放手。”她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了恶意,下意识推开陈主管的双手:
“我,我该回去了。”
“好啊,我送你。”他得逞一笑,当即扶着沈禾起身,轻声诱哄道:“你住哪个房间,我顺路送你。”
说话间,还递了一杯水给沈禾。
水液清澈,没有浓郁的酒气,瞬间吸引了沈禾的目光。
她口干舌燥,下意识接过,然而还没递到嘴边就被一双大手猛地夺去。
“江,江律师……”
陈主管见势不妙,干笑两声:“我是看沈禾喝多了,给她倒了杯温水……”
然而扶着沈禾的手却不知收敛,揽着沈禾的腰时不时摸上两把。
“陈春。”江北邻眼神森冷,一把夺回沈禾,冷声道:“你被开除了。”
“什么!”
“为什么,您,您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陈春不可置信,心虚地看了一眼沈禾,嘴硬道:“我就是看她不舒服,想送她回去。”
“在水中下药也是好心吗?”
温水伴着冷冽的声音一同来到陈春面前。
他看着自己加了料的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恳求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江北邻已经扶着沈禾离开,留下脸色灰败的陈春,彻底陷入绝望。
沈禾对此无知无觉。
她软绵绵靠在江北邻身上,对发生的一切都无法理智处理,眼前只有江北邻开除陈主管时,陈主管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她晃了晃脑袋,脑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问道:“不是老板才能开除人吗?”
“为什么你能开除陈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