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来的小实习生?”
那人见沈禾满脸稚嫩,只当她又是一个新来的,当即更加得意,看着沈禾不屑道:“看清楚,你是你的领导,小姑娘不要太年轻气盛。”
“不好意思,在律所我唯一的领导只有客户和宪法。”
沈禾一改从前的温软气质,坚定地护在江南溪身前,目光灼灼地盯着经理:“况且您刚才是使唤她去扫地,但就算她是实习生,也不需要做这种工作。”
“你是哪来的小丫头,敢这么说我!”
那人急了,顿时脸色憋得涨红,不敢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敢这么反驳自己。
沈禾却冷笑一声,对这人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依旧一寸不让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公司制度说过实习生就是给你打杂的,您如果再这样,我不介意去举报您霸凌员工!”
“我们走!”
她说完拉着江南溪离开,原地留下气急败坏的中年经理。
以及四周隐隐传来的赞赏的目光。
沈禾怒气冲冲地拉着江南溪离开的背影,此时正被另一个人悉数看在眼中。
安静无声的办公室,江北邻默默关闭监控,眼中闪过诧异。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江南溪的表现,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她被欺负,还不等江北邻好奇江南溪会如何应对,谁知……
往常如小白兔般,总是怯生生又柔弱的沈禾居然站了出来。
还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挡在了江南溪面前。
而这似乎……并非是她第一次保护江南溪。
他眼前忍不住回忆方才看到的一幕幕,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看来之前是自己小瞧她了。
-
自从那天以后,沈禾的威名便在律所传开。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纷纷带着钦佩,都在说沈禾为大家出了一口恶气,狠狠的怼了一波那个总是在律所当皇帝的经理。
以至于几天下来,众人对沈禾都空前的热情。
“沈律师,新案子。”
连带着为沈禾送资料的隔壁部门同事,也听说了沈禾的“战绩”,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肩,这才离开。
送来的案子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案子。
见到案子的第一时间,沈禾就想到了江南溪。
她刚进律所,正是需要大展身手的时候。
自己刚好接下了新任子,那么就可以带上她,两个人一起相互照应不说,还能给江南溪一个机会。
得知沈禾要带她之后,江南溪忙不迭地应下:“谢谢嫂子,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不等审核反驳她的称呼,江南溪已经雀跃道:
“那嫂子,咱们现在就去吧。”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跟上。
江家人似乎真的早已将自己认定为……江北邻的伴侣了?
一路怀揣着复杂的情绪,二人终于来到现场。
“这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案子。”到了现场,沈禾解释道:“情况就是老板赖账跑路,现在工人正在闹着讨薪。”
“你在工地工地一定要小心,跟在我身后就好。”沈禾千叮咛万嘱咐:“工地环境恶劣,人又嘈杂,千万不要冲动。”
否则哪怕她们是律师也会被愤怒的工人们淹没。
这些都是靠体力活养活一家老小的辛苦人,如今讨薪,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惹怒他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嗯嗯,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我现在是律师。”江南溪面色凝重了些。
她郑重地点头,向沈禾保证。
顺着指引,二人来到了讨薪现场。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只有周围挂的一条条横幅正在风中突兀地飘着。
更将这里衬得萧瑟凄凉。
“现在没什么人了吗?”江南溪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难免有些好奇,仰起头看向刚刚竣工的高楼大厦。
“似乎自从老板跑路以后这些人就放弃了。”
毕竟讨薪活动是为了逼老板,而老板都跑了,再做也是无用功。
“这样啊。”她点了点头,越过碎石瓦砾,向审核的方向走去。
两人心中都在盘算着案子,不再过多地看向周围,但忽然天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吸引了二人的视线。
二人疑惑抬头,只见一个黑影一跃而下……
在大脑未曾思索这究竟是什么之前,沈禾的身体已经开始下意识恐惧地战栗,眼前的世界瞬间被鲜血淹没。
而后默然地呆滞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有人在她们面前,跳楼自杀。
……
“啊!”
直到一道崩溃的叫喊将沈禾叫醒。
眼前鲜红的一滩血迹,触目惊心,江南溪已经吓得双手双脚瘫软在地,无措的失声尖叫,转眼又昏倒在原地。
而沈禾看似冷静,实则已经被吓傻。
方才降落的黑影不是别的东西,那可是一个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
“怎么会这样..……”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步伐摇摇晃晃,尝试上前查看。
却还未走出两步,就瞬间浑身脱力,失神一般跌坐在地。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目睹死亡更残忍的事?
-
等再次恢复平静,沈禾已经来到了医院,与住在隔壁病床的江南溪面面相觑。
“沈律师……”
江南溪尚未从失神中走出来,他目光茫然看向沈禾。
而沈禾同样茫然无措,在医院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我们怎么了?”在沈禾的记忆中,他们上一秒还在工地亲眼目睹了有人跳楼,鲜血甚至溅到了她们的脸上。
怎么再次醒来就到医院?
“都醒了?”
正在两人茫然面面相觑,沉浸在惊恐中时,却是江北邻从门外走进来,看向两人。
瞬间,江南溪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两眼泪汪汪地看向江北邻。
“哥……”
“没事,只是受惊了。”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蔫哒哒的江南溪,到底还是没有在这种时候嫌弃她,任由江南溪抱着自己默默沮丧。
等江南溪缓过神,他这才看向沈禾,解释道:“你们受惊之后被工地巡逻的人发现,这才报警送了医院。”
沈禾摇了摇头,急迫地问道:“尸体……那个跳楼的人呢,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我要说的。”
他顿了顿,示意沈禾看向一旁。
只见病房中还有一对老夫妻,正在神色悲痛地相互安慰,见到沈禾的一瞬间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您就是沈律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