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们只是问问,不会打扰您太多时间的……”
“姑娘你还是快走吧!”
里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肯再开门,见沈禾坚持,终于好心劝道:“这老头就是个无赖!我们今天敢跟你说他的消息,明天他就敢躺在我们家门口闹事!”
“我们是不敢招惹他的,姑娘,我劝你也早点放弃,惹上这老头就算自认倒霉,别管他了。”
而后沈禾清楚的听到几声栓门的声音,竟然是这家人唯恐沈禾再多问,直接将房门给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再给沈禾开门。
刚开始调查就碰一鼻子灰,让陆屿瞬间气馁了起来,懊恼地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没想到这些人都这么冷漠,遇到事了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怪他们。”沈禾叹了口气,继续尝试着敲下一家的房门。
一边平静的回应陆屿:“你常年不在家,大城市里面也不太讲究这些邻里之间的人情世故,大概不太能体会到他们的心情。”
“他们大多一家老小都在这里定居,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和邻居关系闹僵会很麻烦。”
尤其这个邻居还是个无赖,到时候若是被缠上了,一家人都别想安宁。
这种事情从前在瑜县老家沈禾见的太多了,所以完全能理解这些人。
“你倒是看得开。”陆屿叹了口气,跟上沈禾的脚步。
但接下来的情况比沈禾想象的还要糟糕。
她以为起码会有人出于对老无赖的怨气而透露出什么,但一连走访数家,终于确定了这老头的可怕之处。
这些人竟然都是宁愿继续忍气吞声的受气,也不敢对沈禾说出一个字,提起老头都是满脸的避讳与嫌弃,所有人都默契的三缄其口。
“我劝你还是别问了,再问多少家都是这样。”
到了第十家,这家人见沈禾与陆屿风尘仆仆,也多少明白过来自己并非第一个被问的。
更清楚沈禾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干脆劝道:“你是不知道这老东西……没人敢得罪他的,你说,要是我们帮了你,等你走了这老头又要开始针对我们……”
“到时候可没有第二个你来替大家伸张正义了,你让我们这些还要继续面对这老头的乡亲们怎么办?”
言辞举止之间,简直是将那老人视作洪水猛兽。
见状,沈禾干脆一咬牙,直接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不再继续敲门下去。
“不接着问了吗?”陆屿疑惑的跟上,“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他觉得这并不是沈禾的行事风格。
“当然不能放弃!”沈禾吸了吸鼻子,并未过多解释:“但现在这个办法行不通了,我们必须换一个办法,到时候或许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什么新办法?”
转眼间沈禾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眼珠一转,轻松地勾起唇角,神秘道:“我们先准备点东西,很快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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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街道最显眼处就支起了一个小遮阳棚,下面摆放着成框成框的鸡蛋,桌面上还放着几个测血压仪器。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免费测血压,送鸡蛋!”
“免费测血压,送鸡蛋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姑娘,你这真的免费?”很快附近的父老乡亲就将沈禾团团围住,好奇地打量他桌上的血压仪。
更多的,是将目光放在沈禾脚下的鸡蛋上面。
“对!全部免费!”沈禾示意陆屿展开他们临时去街道办申请的服务招牌,大方道:
“我们是律所来做法律科普,顺便给大家测试一下身体健康情况,为了感谢你们愿意浪费时间来听,所以结束后还送鸡蛋!”
“大娘你就放心吧,我们这是正规的,不卖东西,只送!”
有这样的一番话,再加上沈禾却是长着一张纯良无害的脸,落在这些人眼中亲切的宛如自己乖巧可人的小孙女,谁也没有对沈禾起疑心。
于是很快的,棚子下就坐满了被吸引来的附近居民。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沈禾和陆屿对视一眼,满眼带着机敏与戏谑。
目的达成了!
他们想办法将附近的人汇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从更多人口中打听到消息。
而如今这些人都等在这里,自然是一个个口中闲得发慌,很快就在沈禾的刻意引导下,纷纷说起了家长里短。
“那个老李头呢,我听说大家都怕他?”沈禾见缝插针,将话题引导向肇事逃逸的老李头身上。
“老李头?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晦气!”
“这老头上回偷偷摸进我家,趁我儿媳妇没关门,偷了她好几个金首饰!”
“你也被偷了?我家的更过分,前几天我家新买的大电视他看着眼馋,见偷不走,直接偷偷给我们砸了!还不肯承认!”
“谁说不是呢,附近谁家没被他偷过坏过……”
听得沈禾暗戳戳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和陆屿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机会。
这些人都不止对老李头有怨气,还都或多或少的被偷过财产……
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她当机立断,直接开始分发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法律科普小册子,不经意道:“你们家里都被偷了,怎么不想着报警告他呢?”
“这……金额不大也能告吗?”
“之前也试过,但是警察一来这老头就犯心脏病,我们跟他折腾不起啊……”
众人迟疑着,目光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显然是不敢和老李头起纷争。
“怎么不行。”沈禾不曾透露自己的目的,只提醒道:“我听说这老李头最近犯了个大的,你们要是能趁机一块把他的这些罪名都说出来,说不定能多判他几年呢。”
“到时候你们也能多安生几年不是。”她柔软无害的弯了弯眼睛,花瓣般的唇瓣使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可信服。
让这些人纷纷心动了起来,左顾右盼地问:“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是啊,我们确实想出一口恶气,姑娘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