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野哥吗?”简洛宁死死盯着顶楼会场的方向,轻声细语地诉苦。
这是隔壁是一个有名的道上大哥,之前简洛宁读书时做过叛逆小妹,没少和这些人接触,太知道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她先是叹气,却不说具体原因,只是拼命地拍马屁恭维野哥。
等野哥开始飘飘然了,她这才话锋一转,又假装不经意地抱怨道:“不说了,我遇到一个总和我作对的人,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果然,对面立马咬钩,不屑的质问是谁惹了简洛宁,自己一定会替她出气。
“就是一个小三上位的同事而已,野哥您别和这种人计较,”简洛宁嘴上说着不计较,但却轻声叹了口气,自嘲道:
“我是真看不惯业界居然有这种律师,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是能割了她的舌头就好了。”
“也省得这么多无辜的人找这种人打官司,让这种人在社会上败坏风气。”
“她是个律师,舌头没了就再也不会出来祸害人了。”
……
沈禾对这一切不得而知。
她接下来的几天又陷入了连轴转的工作中。
那天江北邻举办的宴会对她很有帮助,现在更多来找沈禾的,都是因为那天慕名而来的人。
“沈律师,有客户。”
前台再次打来电话,不忘调侃道:“这是几天第三个了,又是指明要找沈律师的,你现在真成我们的台柱子了。”
“我可担不起台柱子。”沈禾随口应了一声,顺着地址联系上了这次找自己打官司的客户。
但今天来的却不是社会名流,而是一个神色憔悴,身形因为长期奔波而过分消瘦,悲伤到有些神经质的女人。
“沈律师,你终于来了。”女人一见到沈禾便开始哭。
她只好一边安慰女人,一边静静地翻看女人带来的诸多案件详情,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最后,沈禾郑重的看了女人一眼,问道:“你是姚医生的爱人,蓝洁蓝女士?”
“是我,你听说过我?”
“这件案子在网上沸沸扬扬……说实话,我没想到您会找到我。”沈禾的声音顿了顿,不忍地看了眼蓝洁憔悴的脸色,但还是走流程的问道:
“这件案子的事发经过是姚医生正在正常值班,而这时忽然闯入一个心智正常的病人家属,以姚医生是庸医的理由将人无情砍杀……
事发后大家经过调查发现,这位病人家属不仅认错了人,为他的家属做手术的并不是姚医生,而真正的那位医生也并不是庸医,而是手术已经过了十多年,病人属于自然死亡……”
尽管蓝洁已经悲痛万分,但沈禾为了走流程,必须将案件经过全部说完,这才确认道:
“如今姚医生不治身亡,你希望我为他讨回公道,是吗?”
“是,是,”蓝洁捂脸痛哭,崩溃哭泣道:“我老公做了三十多年医生,从来没有一个病人说过他的不好……
凭什么他就这么死了!求求沈律师帮我讨回公道,不要让恶人逍遥法外”
“你放心,我一定会接下这个案子的,”沈禾关注这个案子已久。
如今无辜惨死的姚医生的爱人找到自己,她绝不会让借医闹之口,实施杀人罪名的人利用法律的漏洞!
她安抚好蓝洁的情绪后,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准备诉状,同时调出了凶手的地址,带着准备好的资料过去找他。
凶手名为陈立强,就住在医院附近的老式小区,踏入其中错综复杂,等沈禾好不容易找到陈立强的住所,却发现其中无人。
“你找他?”对面的邻居探出头,思索道:“陈立强一大早就出门了,嘴里念叨着什么后悔啊,报仇啊之类的,看样子是去医院了。”
“他去医院做什么?”沈禾神色一凝,心中泛起不妙的预感。
陈立强已经做了这样的事,警方马上就会传唤他,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去医院?
她想不通,但不妙的直觉越来越强烈。
“多谢你,我现在就去医院!”沈禾忽然拔腿就跑,直奔医院的方向,等来到医院大门时已经气喘吁吁。
但她来不及喘口气,拔腿继续朝着当初抢救姚医生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都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自己如果再慢一步,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身边与沈禾一同狂奔的人越来越多,来来往往的有医生和护士,还有更多的记者,路人,甚至是警察!
晚了……
沈禾绊倒在地,瞳孔震荡的看着住院部楼下的警车,救护车,从身边经过的人的议论中听到了一切。
陈立强居然……跳楼了!
他在杀死一个无辜的医生后,居然就这样一了百了的跳楼了……
可他还没有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沈禾忽然怒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支撑着她站起身。
脚步踉跄,但神色坚毅地走向救护车,在护士试图拦住她的时候亮出自己的证件,冷静道:“我是受害人姚医生的代理律师,我来看看我的被告。”
“他还活着吗?”这是沈禾现在最关心的事。
她想,如果陈立强就这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死了,那么姚医生的无辜受害该怎么算?一场笑话吗!
陈立强身为杀人犯又该怎么算,因为他逃避责任的跳楼,而免去一切罪责吗!
这不公平!沈禾空前的冷静又愤怒。
而后,她听到护士语气复杂的声音,“他命可真大……摔下来的时候被挂在雨棚上卸了力,导致落地的时候冲击力不算大,没有当场死亡。”
但没死,有时不代表活着。
……
这已经是沈禾第三次来到医院。
ICU的灯始终亮着,里面躺着杀人后试图一了百了跳楼自杀,但荒唐的没有死成的陈立强。
他没有亲人家属前来探望,沈禾却每天雷打不动地过来探望,成为了现在最希望他醒来的人。
法案有规定,他若是一直不醒来就无法开庭,更没有办法为他定罪,想要让陈立强归案只能等他醒来。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沈禾最后看了眼昏死的陈立强,一言不发地离开,这次她不再回到办公室闷头工作,而是来到了江北邻这里。
“我,”她犹豫一瞬,还是咬牙道:“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救活陈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