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强真的醒了!”沈禾惊喜的等在病房,心情焦灼不安。
她等了许久,见医生确认能进去探望后,她带着警方人员和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入内,神色冷然地看向目光躲闪的陈立强。
“陈立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冷声质问,将案发现场的照片与录像一字排开,目光灼灼,看向陈立强,嗓音坚定道:“现在,你可以供认你的罪行了。”
“什么罪?”陈立强却似乎一脸懵,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纸张,忽然捂着脑袋叫道:“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我什么也不记得!”
他对满屋子的医生和警察视而不见,捂着头,在床上一个劲打滚,忽然恶狠狠地看向沈禾,用床头坚硬的水杯砸向沈禾。
“滚开!”他情绪格外激动,边砸边骂道:“我才不是凶手,我才不是杀人犯,我有精神病,你们都别刺激我,你们不能给我判刑!”
“精神病不能判刑,不能!”他抱着头崩溃地大喊,一改跳楼前的口供,坚持道:“我不是医闹,我只是有精神病,我不知道我杀人了,不对……我没杀人,你们不能抓我!”
……
陈立强醒来后坚称自己是精神错乱,根本没有杀人,案件居然以这种荒唐的形式陷入了停滞。
“沈律师,您看……”就连警方和医生也为难的找到沈禾,劝他暂时不要刺激陈立强。
“病人现在情绪很激动,我们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二次自杀,对他的恢复不利,史律师,要不您最近先别来看他?”医生不好意思地说。
“是啊……”一旁办案的人插嘴,“现在网上一边倒的骂我们,尤其是你沈律师,网上的人都会把你骂惨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网上那些人都骂你是凶手的帮凶,我都看到有人在你家泼油漆了。”
“所以我现在在外面租房住啊。”沈禾无所谓的笑了笑。
但笑过之后,她却越来越苦涩。
怎么会不在乎呢。
只是很多时候在乎也没有用,她唯一能做的是闷头做事,尽快将陈立强绳之于法。
“抱歉,”最后沈禾深深看了一眼在病房发疯的陈立强,终于转身离开,失落的声音从她瘦弱的背影传来。
“但我会找到新的证据的,自杀不是陈立强逃避责任的借口,精神错乱同样不是。”
“还有,”踏入电梯前,沈禾回身看向了二人,坚定地摇头道:“他这种人的存在,只会给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带来更多误解,病人群体就是被他这种人搞坏的。”
说完转身离开,将陈立强歇斯底里又暗含得意的声音抛诸脑后。
她回去继续联系精神科医生,试图找出陈立强并不是真正的精神病的证据。
但陈立强一直拒绝做精神检测,她也只能和医生面面相觑,心中对陈立强这种人更加不齿。
就在案件进入停滞之时,陈立强的病房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不见,都说了不见,你们每天来逼问我,小心我死给你们看。”
陈立强躺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开门声后不耐烦地抱怨,以为又是沈禾来找自己。
但今天来的人显然没这么好说话。
那人的脚步沉稳,让陈立强没来由的心悸,终于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
“你,你谁啊,”他虚张声势问道。
闯入的男人身形高大,气势凌人,浑身带着上位者说一不二的气息,一双眼睛锐利地仿佛能看到陈立强的所有伪装。
他紧张地往墙角缩了缩,作势按警报铃。
“你,你逼问精神病是违法的,小心我告你啊!”
“呵……”江北邻长腿交叠,坐在病床的小沙发上,优越的指尖漫不经心划过带来的案件卷宗,嗓音低沉冷冽,似威胁又似乎在笑。
“精神病……”江北邻长眼微抬,玩味道:“也知道怎么上诉啊?”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一个没有精神病史,没有检测报告,也没有遗传性基因的人,是怎么忽然得上精神错乱的?”
“关你什么事!”陈立强直觉这个男人自己无法对付,更加迫切的想要赶走江北邻,“你到底是什么人,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见他破防,江北邻这才亮出自己的证件,神色更加冷硬,平静道:“我是沈律师的同事,协理负责你这场案子,现在,你该配合我。”
说完,不等陈立强回答,他随手放在陈立强床头一瓶药,不容置疑道:“你的服药时间到了。”
“这是什么,我的药里面可没这个!”
陈立强看着那陌生的药瓶,下意识以为他在给自己投毒,烫手山芋一般扔开药瓶,怒道:“我不需要这个药!”
“呵。”这次江北邻的冷笑更加愉悦了。
他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被陈立强扔开的药瓶,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看向陈立强的目光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不需要……是吗。”他这次拿出更多药物,慢条斯理地在陈立强床头一字排开,玩味道:“那这些呢?总有一个是你需要的。”
他若有所思,但嘲讽意味十足地笑了笑,看似在邀请陈立强,实则带着明晃晃的嘲弄,说出的话,让陈立强瞬间如坠冰窖。
“这些都是精神方面疾病所需要的药,告诉我,你所谓的精神错乱用的是哪一种?”
“我,我……”陈立强嗫喏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但证据已经足够,他即便不说话也有了足够定罪的证据,再加上陈立强伪装精神病患扰乱办案秩序,毁坏精神病群体的公众印象,以及在医院多次砸毁医疗设施……
桩桩件件,一件不落的在法庭上被落实,警察带走陈立强时对他厌恶至极,鄙夷道:“还装精神错乱,连一瓶精神病需要的药都说不出来,这种人真是败类。”
“关他一辈子才好,省得出来祸害人。”
“……”
人群中,网络上,那些曾经咒骂沈禾的口风,也在案子水落石出的那一刻转变,但沈禾却高兴不起来。
她自责的找到江北邻,感激又落寞道:“这次多亏了你,我居然连这一点漏洞都没发现。”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哭?”江北邻看了眼沈禾身后的人,有意安慰她,于是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提醒,“有人来找,还有,想感激我可以换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