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沈律师您的诉状被驳回了。”办事员公事公办,冷静地将沈禾的材料全部退还,嗓音平静道:
“不予通过。”
“怎么会不能通过?我送来的时候明明说的好好的啊,而且我准备的东西都是合规的。”
她试图将自己的资料展示给办事员看,但那人显然没有要看一眼的意思。
头也不抬地拒绝:“抱歉,这不是我的意思,你有意见可以找其他渠道申诉,我这里不提供申诉功能。”
活像个死板的机器。
沈禾不愿意在这里为难一个工作人员,哪怕愤愤不平,却也只好带着自己的资料先离开。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驳回了。
而事实是,无论沈禾如何申诉都没有任何人来处理,她仿佛被整个法院拒之门外,甚至无法做到传唤陈霞一干人等。
“怎么会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自己的资料翻了又翻,却仍然找不出任何问题。
“这根本就不是我资料的问题!”她就算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了不对劲,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影……
正在沈禾思索该怎么证明这件事是赵家河在背后运作时,说曹操曹操到,赵家河的身影出现在沈禾的视野中。
赵家河脚步匆匆,手中举着电话正在说着什么,沈禾下意识脚步一错避开了他的必经之路,躲在暗处目视着赵家河离开的身影。
直到确认他并没有看到自己后,沈禾这才悄悄跟上赵家河,眼中闪过深思。
就在方才二人错身的一瞬间,她似乎听到赵家河在说什么父亲之类的字眼。
“爸,我知道,这次全靠你帮我我才能这么快的打压沈禾,等这件事结束,我继续想办法找她的黑料,保证沈禾进不了我们的家门。”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赵家河脸上瞬间浮现笑容,声音带着谄媚和讨好,“还得是您老当益壮,让我来可没有这么顺利。”
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从沈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不耐烦的眼神和怨毒的表情。
割裂的像是两个世界。
“啊!”就在沈禾沉思之际,一个不留神之际与人撞了个满怀,吸引了赵家河的注意。
他下意识回身,在看到沈禾后原本散漫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手机还在拨通,他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走向沈禾,有意让电话对面的那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不是沈禾吗?这么巧……还是说在偷听?”
“谁在哪?”电话中,江父威严沉稳的声音传来,他质问赵家河:“你见到沈禾了?”
“嗯,很巧,”他玩味地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不过她似乎正在偷听我打电话,您在背后帮我这件事恐怕已经被她知道了。”
“知道又怎样!”江父轻易被赵家河挑起怒火,不屑地说:
“这样一个人本来就不配进我们家的门,你告诉她,山鸡当不了凤凰,像她这种小律师我一只手就能碾死,让她少在我面前蹦跶。”
说完径直挂断电话,赵家河满意离开,沈禾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脸上传来水滴的触感,她茫然地伸手触摸。
摸到了水渍。
末了,沈禾自嘲一笑,将自己的资料全部扔进垃圾桶,默默转身离开。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的上诉每次都会被驳回,亏她还一改再改,一再申诉……原来背后都是江父做的手脚!
有他在上面压着,恐怕自己再改成百上千次也不会有任何人理会!
“回来了?”江北邻见沈禾默默回到书房,还以为她又要彻夜准备资料,于是和江母默契的谁也不去打扰沈禾。
但到了深夜,沈禾却迟迟没有回房间,甚至没有吃晚饭,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笃笃——”
“沈禾,”江北邻试探地推开门,见沈禾没有反锁,松了一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从前沈禾无论再忙也会吃完饭后回房洗漱,但今天却反常地将自己关在书房一直没有出现,他下意识觉得是白天发生了什么。
书房内无人应声,沈禾静静趴在书桌前,听到江北邻走过来的脚步声后下意识一抖,藏起自己的脸含糊道:
“没事,就是有点困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睡觉……”
“沈禾,你不对劲。”
她还没说完,就被江北邻直接打断。
江北邻不顾沈禾的拒绝靠近她,强硬的让她抬头,清晰的看到沈禾通红的双眼。
“怎么回事?”他的气息瞬间沉了下来,回忆今天沈禾都去了什么地方,最后笃定道:“法院发生了什么?”
“没有……”沈禾别过头去。
“你知道我可以自己查,”江北邻取过湿毛巾盖在沈禾的眼睛上,动作轻柔,但声音冷硬道:“不要让我自己去找。”
“我,我今天见到赵家河了。”她嗫喏道。
……
等沈禾断断续续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江北邻忽然冷笑一声,看用看透人心的目光问沈禾:“你说我父亲没有在电话中为难你?”
“是……”她抿唇点了点头。
“别骗我,”他神色更冷,这次真的的是江父,江北邻鄙夷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为他挽尊。”
但沈禾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江北邻却知道一定发生了更恶劣的事,才会让向来坚强的沈禾委屈的哭了起来。
深夜的小区被汽车声吵醒,低调的黑色豪车一闪而过,江北邻直奔老宅,连夜踹开了赵家河的房门。
他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要面子的无耻之徒,更清楚赵家河是怎样的小人。
江父看到自己来了不会跑,但赵家河就说不准了。
他这才先将赵家河暴打一顿,替沈禾出气,不顾地上的赵家河,径直转身去找江父。
“你和沈禾说什么了?”他质问江父:“我告诉过你别动我的人,你还没有资格插手我的事情。”
“我是你父亲,怎么没有资格?”他见到江北邻后并不意外,显然是知道赵家河被揍了一顿的事情。
但对江父来说,孩子不过是用来装点门面的工具,他才不会特地出现帮助赵家河,任由他被打得昏迷。
此时见到江北邻,他气定神闲拿出一张纸,亮在江北邻面前:
“你来得正好,这是我给你母亲的离婚书,你带回去让她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