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的嗡鸣声也越来越重,一时间,我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之后我的眼前更是一沉,就一头扎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我睁开了眼。
昏黄的灯光,熟悉的花香,以及眼前那一桌,一画,都那么的熟悉。
我有些头疼,仔细的回忆着这是哪儿?
随后,我想起了来了。
这里是我们之前入住的民宿。
我们回来了?
“你醒了?”
葛瞎子又恢复了之前的了冷漠。
我看着他,见他手上正端着一碗汤药。
这会我脑子有些混沌,我记得我昏睡过去之前好像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葛瞎子。
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则坐下来,把汤药递到我的嘴边:“喝下去。”
我迷糊着张开了嘴。
这药非常的苦涩,还有一股子纸灰的味道,呛的我不由连连咳嗽。
这一咳嗽,我感觉喉管要冒烟一样,肺部也跟被戳了几刀似的。
他叹了口气:“你中了尸毒,这次的尸毒比以往的都厉害,我解不了。”
“解不了会怎么样?”我问。
“会全身一点点的溶解。”
“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要救你,也许你就还能活,他要不救你,我会给你铸一座青石大坟,每年忌日,清明节祭拜你。”
我苦涩一笑,这后面这句话有必要说的这么通透吗?
我问:“那骨牙怎么样了?”
“带出来了。”
我继续追问:“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得到它吗?”
“不能!”
葛瞎子回答的非常干脆利落:“睡吧,明天一早,带你去见他。”
这会,我也实在是疲惫不堪,脑袋里跟扎了很多针刺一样,睁眼都觉得眼皮疼。
他不想说,我干脆就又躺了下去。
只不过,睡着之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到我的父母正在一座石桥上疯狂的推搡我。
而葛瞎子就站在他们背后,手上握着两把血淋淋的刀狞笑。
在他的身后,则是无数的尸体,堆得高耸入云。
“啊!”
我赫然被惊醒。
这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到了三更天,正有一声声鸡叫传来。
我是被吓醒的,身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
“正好,你醒了,把这身衣服穿上。”
葛瞎子正在镜子前面换装。
他也随手把桌上的一套衣服丢给我。
这一拿吓得我一个激灵。
是一套丧服。
这种只有下葬的人才会穿。
黑色绣花,写着金色的寿字。
地上还有一双白底黑布,中开叉的布鞋。
看到这东西,我不想穿。
但葛瞎子却道:“不穿,你活不成,他也不见你。”
被葛瞎子这么一说,我只好按照他的说法,把衣服穿上了。
下了楼,外面正噼里啪的下着雨,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这马车怎么看都是用纸糊的。
但因为我现在昏昏沉沉的很难受,也就没多想。
被葛瞎子扶上车,一路疾驰。
穿过民宿,之后到了镇子上,但马车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已经荒无人烟了,就连树看不到了,只是远远地在一个山坡上有一个木屋。
那木屋内点着一盏烛灯。
到了门前,葛瞎子去敲了门。
两人攀谈了一番,我被扶了进去。
屋内是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穿着跟我们一样,而且两腮凹陷,却又浓妆艳抹,嘴唇上涂抹了厚厚的纸红。
她没了牙齿,说话的时候,两个嘴皮蠕动。
这活脱脱的就像是个死人。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个土炕,一个灶台,上面放着柴米油盐,剩下一张吃饭的桌子,剩下什么都没有了。
老太太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迷迷糊糊的说梁振辉。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梁若林。”
“哎……”
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二十年前的祸水,现在全都引到你的身上了。”
她这话说的云山雾罩的,我听得不太明白,便问:“您认识我父亲?”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眼葛瞎子:“你什么时候去找周老板?”
听到周老板这三个字,葛瞎子的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他好像在害怕???
之前他让我把骨牙交给周老板的时候可不是这副神情。
片刻后,葛瞎子才吸了口气:“三天后吧,先救辉子。”
“您看,他有救吗?”
对!
他再次提到辉子这两个字,我一激灵。
我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到底有什么要问他,我昏迷的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
他两次这么说,让我想起来了。
而且现在的情况,好像是他真的一开始就认识我!
但没等我开口,老太太就先开了口:“先卜一卦,他的生死我也不知道。”
她从旁边,取出一副龟甲,哗啦啦的洒到了桌子上。
之后她开始摆弄了起来。
在昏黄的烛光下,这老太太的面部表情不断地发生变化。
一时间,我也看的入了迷,竟然又一次忘了问葛瞎子刚才的问题。
突然,老太太猛然睁开了眼!
只不过霎时间,她的神情僵硬。
“噗!”
她两个腮帮子一股,一口鲜血喷到了龟甲上。
葛瞎子吓了一跳,赶紧扶她:“婆婆?您没事吧?”
老婆婆从一旁抓起了手帕,擦掉了嘴上的血迹:“哎,我救不了他,他的命相很诡异。”
“诡……诡异?”葛瞎子赶紧说:“婆婆,您说清楚点,怎么个诡异法?”
老太太盯着的面相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方迷茫,后方鬼魅缠身,而且还有人把他的主命相给遮住了。”
“我看都看不透,何来救他?”
“哎,再者,这也是,时也,命也!”
说完又挥了挥手:“此时,我无能为力,要他命的,不是体内的尸毒。”
老太太显得很沮丧:“哎,对不起他父亲啊。”
谁料,就在这老太太刚刚说完的时候,葛瞎子突然双膝一弯,竟直接给老太太跪了下来:“他是我兄弟,阿婆,您真不能不管,您要是救不了他,我就在您这屋子里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