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吗？
我似乎没有那么伟大。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各位叔婶子，赖老板真疯了吗？”
黄玥莹好奇上前，眼中八卦的火焰汹汹燃烧。
街坊邻里寻声回头，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两个人。
“你俩不就是昨天租老赖店铺的小年轻吗？”
“哎哟，这事儿还能有假？我今早来的时候老赖就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你是没看见他口吐白沫的样子，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
“这么夸张？这赖老板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稍稍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我和黄玥莹默契的捏住鼻子，一脸嫌弃。
还好昨晚吩咐刍灵把老赖丢了出去，不然我这纸扎铺就该臭了。
不愧是我，真有先见之明。
正想着，黄玥莹突然转头，神情古怪的看着我。
“顾启阳，赖老板不会是被你吓疯的吧？”她问。
“你猜。”
我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时间不早了，先开店吧。
我绕过人群，走过去将店门打开。
屋内已经恢复原样，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痕迹。
纸扎安静的躺在两侧，一眼就能被人注意到。
街坊邻里还在八卦，黄玥莹沉浸的站在人群中，不想错过分毫。
我看了他们一眼，拿起工具继续制作纸扎。
不知过了多久，黄玥莹脱离人群来到我身边，好奇端详着我手里的纸扎，“顾启阳，制作这纸扎有什么技巧吗？你教教我，我帮你。”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工具。
听到她说的，我内心一咯噔，慌忙阻止，“这东西你碰不得，赶紧放下。”
刍灵御魂乃我顾家世代相传的糊口手艺，寻常人学不会也学不得。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想偷学手艺，我只是想帮你。”
许是我的反应太过剧烈，黄玥莹有些不满。
我叹了口气，无奈解释，“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岂会这种手艺，安心在旁呆着就是。”
“唉，说的倒是轻巧，我好无聊啊，要不这样，你留在铺里做纸扎，我溜回家看看？几日不见妈妈，我很担心她，我就回去看一眼，就一眼，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黄玥莹眼珠子一转，转头娇柔又哀求的看着我。
我理解她的渴望。
可一想到爷爷临死前的叮嘱，我便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看着她冒险。
“你不能去。”
“我会小心的，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态度强硬。
回应我的是黄玥莹泛红的双眼。
“你怎么这样啊！”
这具皮囊本就长的倾国倾城，如今这般更是楚楚可怜。
望着那双泪眼婆娑的黑眸，我心中一软，“黄家你是万万不能回去的，但我可以带你母亲来此处与你相见，给我一点时间。”
“真的吗？”
“当然，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你，顾启阳！”
面对黄玥莹的感谢，我笑了笑，没有多说。
黄夫人可以见，但只能偷偷见。
一旦让她发现“宋锦儿”还活着，必定会生出事端。
我不能让两人灵魂互换的事情被人发现！
黄玥莹沉浸在即将见到母亲的喜悦当中，没有意识到问题。
纸扎店虽然已经开门，但生意平平。
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人光顾。
我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存货，放下手中的工具。
如今我已经安排好了住所和店铺，是时候回家将爷爷的遗物带上来了。
“黄玥莹，我明天要回家一趟，你是跟我一块儿还是……”
“当然是跟你一块儿，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不过你回家干什么？你家都变成废墟了。”
“回去看看还有没有爷爷的遗物。”
提起爷爷，黄玥莹眼前一亮。
她激动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跑到我跟前，“好，顺便再找找看，有没有办法能把我换回去！”
“好。”
说走就走。
我将店铺交给隔壁大娘看管，翌日一早便坐上了回村的车。
直到中午，我才抵达生活了十几年的住所。
看着跟前焦黑一片的废墟，我步履蹒跚的走了进去。
黄玥莹撑伞站在我身后，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顾启阳，看样子你家里的东西都给烧没了，咱们走吧。”
“看看吧，说不定还有什么遗留。”
我不死心，一边说，一边弓腰翻找废墟。
“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有遗留？或者你想想，你爷爷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其他地方，咱们去别处找找？”
黄玥莹不停的劝说着。
我没有回答，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
废墟被我一点点拨开。
映入眼帘的除了焦黑，再也不见其他色彩。
那场大火真的把一切都烧干净了吗？
爷爷真的没有什么其他东西留给我吗？
顾家的本事我还没有完全学会，没有爷爷带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咦，顾启阳，看你身后，那儿好像有什么东西！”
黄玥莹突然出声打断我的思绪。
我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废墟中的古怪小像。
这玩意儿看着面生，我从未见过。
“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见过？”
没想到黄玥莹会这么说，我惊讶的瞪大双眼。
这儿可是我家。
连我都没见过的东西，黄玥莹怎么可能见过？
她不会是认错了吧？
“我也不知道，你先把它刨出来，隔那么远，我看不清楚。”
“好，你等着。”
我撸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拨开小像上面的木炭，将其一点点抽出。
小像通体古铜色，触感冰凉，带着森冷的寒意。
一双眼睛活灵活现，仿佛有人在注视着我。
我承认，与小像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我被吓了一跳，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黄玥莹，你好好看看，想想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拿着小像走到黄玥莹身旁，将其递了过去。
黄玥莹接过后仔细端详。
许久，脸色难看的抬头与我对视，“这东西我的确见过，在锦儿的房间里。”
“宋锦儿？”
我那日认错的人。
这小像是她的？
不应该啊。
爷爷从未与她有过接触，至少在我面前没有。
既然如此，这小像是如何到我家里来的？
换魂一事和爷爷的死，又是否与这小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