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妈，我不是已经把张倩的纸人烧给你了吗？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你，你有什么事就去找张倩，别来找我！”
男人惊魂未定的开口。
他将被子裹在身上，一个劲儿的后退。
小三被迫挡在他身前。
感受着身后人的颤抖，小三震惊抬头，“你，你真是他妈？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原来你就是我儿子新找的老婆，真年轻，正好你也在，走吧，你们两个一块下去陪我。”
“张倩对我再好，终究是个外人，还是家里人陪着舒服，我等一家团圆的这一天太久了。”
刍灵步步靠近。
每迈出一步，男人都会后退一分。
可惜屋子就这么大，他很快便来到床角。
“儿子，你不是很想我吗？为什么不愿意下去陪我，你难道忘了前些年对我做的事了吗？！”
老夫人的声音突然凌厉。
我愣了愣，猛的抬头。
是她！
老夫人不散的冤魂来了！
“黑猫，一定要把这一切拍下来！”
“喵——”
躲藏在角落处的黑猫听到我说的，赶忙叼着摄像机上前。
男人所有的注意都在老夫人身上，根本没时间注意其他。
至于那个小三。
她不知什么时候被吓晕了过去。
“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是你儿子啊！”
男人被老夫人一声吼吓得屁滚尿流。
他双腿瘫软的跪倒在地上，无措地冲着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色一点点阴沉，“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儿子……”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已经在赎罪了，你放过我好不好？要是钱不够，我明儿个再烧给你，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凭感觉抄起身旁的东西砸向老夫人。
可惜刍灵是感觉不到痛的。
老夫人冷漠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直到男人放弃反抗。
“你真的还记得你当初对我做过的事吗？”
老夫人的情绪波动太过剧烈。
隔着老远，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
出于好奇，我操控刍灵开口。
听到这话，男人愣了两秒。
下一刻，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知是真的忏悔，还是逢场作戏。
“妈，当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您得的那病本就是不治之症，与其将最后的家底搭进去给你治病，倒不如让你安安心心的走，我也是怕你太痛苦了！”
“拔氧气管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可是我没得选！”
“再说，我之后不是让您风光下葬了吗？你就别怪我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好一句为了你好。
难怪他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老婆已经死了。
合着这样的事儿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真的很好奇。
午夜梦回时，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冷笑着摇了摇头。
同步影像切换到黑猫视角。
摄像机已经将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这男人赖不掉了！
“妈，算我求你，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每年我都多给你烧点纸钱，你想要什么直接托梦给我就行，不要再来找我了！”
男人不停磕头。
带着余温的黄色液体从他身下淌出。
我嫌弃的皱了皱眉，操控黑猫离开。
至于老夫人。
“他是你儿子，你来决定他的结局吧。”
说完这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多时，我察觉到刍灵御魂消失。
同步影像的画面停留在纸人消失的那一刻。
男人依旧跪在地上。
除了精神，好发无伤。
毕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
即便她的死与男人有关，她也舍不得将他带走。
我叹了口气，抱着黑猫回了铺子。
……
男人并没有察觉到顾启阳的出现。
本以为噩梦已经结束。
直到第二日——
“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了就想办法解决，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老夫人的出现让男人彻夜未眠。
他眼底一片乌青，满脸烦躁。
司机心情复杂的看着他，转身打开电视。
“先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您还是看看吧。”
“什么事……”
“妈，当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拔氧气管的时候我也很难受……”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电视，大脑一片空白。
这画面不是昨晚吗？
怎么会这样？
谁拍的？！
“混蛋，你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这视频销毁……”
“太迟了，我一早起来这视频就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全镇的人都看过了，咱现在门外围了不少人，都是冲您来的。”
司机将门外的种种一五一十告知跟前的人。
闻言，男人颓丧的跌坐在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精心维护的形象，他辛苦打拼的事业……
“妈，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
我跟随着看热闹的人群一块儿到了男人家门口。
看着努力维护秩序的下人，我偷摸从侧门溜了进去。
张倩不知情况如何，我想看看。
毕竟是我犯的错，没有道理让旁人来承担后果。
门外一片混乱。
屋内却十分宁静。
脸色苍白的张倩躺在床上，半阖着眼休息。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
“你是？”
“你好，王夫人，我是王先生的朋友，会一点医术，听说你身体不是太好，就想着过来看看……”
“这样啊，你有心了，不过我这病不简单，没救的。”
张倩苦涩的笑笑。
我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眉心的黑气十分浓郁，生机正飞快流失。
若不尽快想办法补救，那她……
等等。
“王夫人，你手上的镯子是哪儿来的？”
我不经意的一瞥，突然被张倩手上的镯子吸引了注意。
表面上看。
镯子如同羊莹玉脂，散发莹莹微光。
可实际上，这镯子内部刻满了法咒，无时无刻不在蚕食张倩的生命。
这应该就是那做法之人留下的手段。
张倩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只是笑着抬起手来，“这镯子是我先生送给我的，很好看吧？”
“好看，不知王夫人可否拿给我观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