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纸扎铺门前点着两盏明灯，在一片漆黑中格外亮眼。
黄玥莹躺在长椅上，美滋滋的看着电视。
跟前是美味的零食和迷迷瞪瞪的小黑脸。
这么一看，深夜守店似乎乐趣无穷？
不知过了多久，黄玥莹昏昏欲睡时，耳畔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
她被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双眼。
“汪汪汪！”
趴在一旁的黑脸率先反应过来。
它浑身炸毛，冲到门口狂吠。
黄玥莹看到这一幕，快步走到门口。
“谁啊？”
这大晚上的，还有生意上门不成？
黄玥莹站在门口，并未急着开门。
门外的人听到这话，抱歉的说道。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是来买纸钱的，白天准备的祭祀纸钱不够，见你们还开着门，就想过来问问，现在方便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如锯子。
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郁。
一听是送上门来的生意，黄玥莹毫不犹豫将门打开。
她眉眼含笑，侧身示意人进来。
“方便，先生请进，您需要什么告诉我就行，我去库房帮你拿。”
“汪汪汪——”
“黑脸，别叫了，去一边坐着。”
黑脸依旧叫个不停。
它呲牙咧嘴，弓起后背，随时准备进攻。
黄玥莹无奈的瞪了它一眼，一脚将它捞到一旁。
她没有注意到，男人在看见黑脸的那一刻明显颤了颤。
“拿些金元宝和金砖就行。”
男人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
拉开和黑脸之间的距离，随后同黄玥莹笑道。
听到这话，黄玥莹点头。
“好，您稍等，我马上去拿。”
她转身走向库房。
黑脸犹豫片刻，迅速跟了上去。
从库房出来时，正好看见男人站在灯下。
说来也奇怪。
那么亮的灯，男人脚下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黄玥莹疑惑的偏了偏头，却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抱着金元宝上前，还没走到，男人便着急的开口。
“老板，你把金元宝放桌子上就行，我自己来拿。”
“啊？我直接递给你不是更好？”
“我怕狗……”
男人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转移视线。
听到这话，黄玥莹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旁的黑脸，将金元宝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家这狗就是比较黏人。”
“理解，理解……”男人悻悻的笑了笑。
拿起金元宝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
“钱我放在这儿了，麻烦你了。”
说着他转头往门外走。
脚步急切，像是担心会被什么东西追上。
“等等，先生，要不了这么多钱。”
黄玥莹粗略地扫了一眼数额，慌忙开口。
“多余的还麻烦你帮我送点东西，地址和所需物品写在纸上了。”
“不是，这也要不了那么多啊！”
可男人头也不回，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黄玥莹拿着钱想要追上去，可街上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走的真快。
难不成是开车来的？
可她没有听见声音啊。
“汪——”
男人一走，黑脸也停止了狂吠。
它趴在地上，尾巴疯狂摇晃。
见状，黄玥莹没好气地双手叉腰。
“你说说你，平时不是挺乖的吗？刚才是怎么了，一直对着别人叫，还好人家不在意，不然这么大单生意就该泡汤了！”
“呜呜……”
像是听懂了黄玥莹的话。
黑脸委屈的趴下耳朵，发出呜咽声。
黄玥莹瞧着，心软的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
“好了好了，下次别这样就行了，走吧，咱们去看电视！”
她关上店铺大门，重新躺回椅子上。
……
翌日，清早。
我来的时候便看见黄玥莹蜷缩在长椅上睡觉。
黑脸乖巧的趴在她脚边，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零食散落一地。
电视不知在放什么节目。
我无奈摇头，伸手拍了拍黄玥莹的肩膀。
“黄玥莹，起床了！”
“天亮了吗？”
“我都上班了，你说呢，昨晚怎么样？”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黄玥莹突然来了精神。
她猛的坐起身来，睁大双眼，兴奋的拉住我的手。
“你提醒我了，昨晚来了笔大生意！一位先生跑来买金砖和金元宝，还订购了好大一批货，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两万块钱。”
“大晚上买金砖金元宝？你确定？”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
本来以为黄玥莹是在做梦。
可看她的样子，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面对我的怀疑，黄玥莹轻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沓钱来。
“就知道你不信，呐，钱在这儿，你自己点点吧！”
她将钱塞给我，双手抱胸，傲娇的扬起下巴。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仔细翻了一下手中的钱。
数额是两万没错。
错的是这钱币。
天地银行……
这是冥币啊！
“怎么不说话？震惊到了？”
黄玥莹见我没反应，好奇的转头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只能将钱亮给她看，“是挺震惊的，大晚上有人上门买金砖金元宝，给的还是冥币，我担心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不可能啊！我昨晚特地翻来覆去的数过这钱，当时还是真钞，怎么会这样……”
黄玥莹震惊接过我手中的钱，难以置信的翻看。
我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一眼黑脸。
却见黑脸疯狂冲着我摇尾巴。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脑海深处冒出。
也许昨晚来的，根本不是人！
“昨天那个人来的时候，黑脸是不是一直在叫？”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还挺生气，现在想想，黑脸肯定是看出了那个家伙是骗子！亏我那么热情的跟他做生意，他居然骗我！气死我了！”
黄玥莹愤怒的将冥币撕了个粉碎。
转头抄起一旁的订单就要销毁。
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单子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给我！”
“收了钱，东西就要送到。”
“不是，你看不出来吗？那家伙就是在耍我们！他给的是冥币！”
“不管是冥币还是真钞，收了钱，东西必须送到！”
我态度坚定。
转头招呼强子，“强子哥，准备一下订单上的东西，一会儿跟我去送货！”
“好嘞！”
黄玥莹不理解的看着我，暴躁的开口。
“顾启阳，你疯了吧？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你这……”
“你难道就不好奇，昨天来买东西的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