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叶朗晴一脸茫然。
一会儿说与她母亲无关，一会儿又说是她母亲做的，什么意思？
“还不打算现原形吗？”
我并未直接回答叶朗晴的话，而是转头看着叶母。
“年轻人，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为何非要针对我？”
“顾启阳，是不是你搞错了？叶阿姨看着不像坏人……”
现场气氛紧张。
黄玥莹看了一眼叶朗晴和叶远，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无奈看着她，叹了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快就忘了之前的教训了？”
“我……”
黄玥莹看着我，陷入沉默。
自幼相伴长大的人都能害她，更何况其他？
“如果你真的是他们母亲，又岂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今天要不是我一直跟着叶远，他早就和遇害的村民一样变成人皮了！”
“你从来都没有瘫痪！你脚心的草木灰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水伧鬼，都这个时候了，你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水伧鬼也就是水猴子。
平日潜伏在水中，以溺亡之人的灵魂和怨气为食。
遍体长毛，红目黑面。
我本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只当叶母是中邪了。
直到刚才在江滩看见那只大头鱼怪——
“水伧鬼？年轻人，你可真有意思，我怎么可能是鬼？”
叶母皱眉反驳。
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我猜对了！
“顾启阳，够了，你不要再胡说八道！我妈是人，活生生的人，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看见她的影子！我们一家三口朝夕相处，如果她真的是鬼，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叶朗晴不满的看着我。
她挡在叶母身前，并未低头查看她的脚。
叶远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妹妹，也许顾启阳说的是真的……”
“哥！你怎么能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妈妈？你真的连妈妈都认不出来了吗？”
“可她脚上有草木灰，如果她今晚没有来过我房间，怎么会染上草木灰？”
“这……”
草木灰是铁证，叶朗晴解释不了。
她无措的看着身后的叶母，身躯颤抖。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接受失去母亲。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朗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三年前，阿姨有一晚上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才被你和叶远找回来。”
“但其实从那天起，你们的母亲就死了，她和你们父亲一样被吸干了血肉，只剩一张人皮！”
“为了能更好的捕捉猎物，水伧鬼钻进了你们母亲的皮囊，成为了她，这也是为什么她有影子，每当夜深人静，她就会出门寻找猎物，把他们一一送给江怪。”
我将拼凑出的真相说出。
叶朗晴和叶远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叶母则是收敛了笑容，面目狰狞的看着我。
那双眼凶光四溢。
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向我扑来。
“年轻人，故事编得不错，不过可惜，我并不是什么水伧鬼！”
直到现在，叶母还在狡辩。
她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叶朗晴和叶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朗晴，阿远，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你们的母亲！”
“是不是嘴上说说够不够。”
我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匕首。
“水伧鬼的弱点是舌头，一旦割下舌头，必死无疑！试试吗？”
“你想干什么？”
听到我说的，叶母眼瞳一缩。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嘴巴，很紧张她的舌头。
我挑了挑眉，笑眯眯的上前。
叶远站在一旁，纠结的看着我，一时不知拦还是应该放任我。
只有叶朗晴。
她坚定不移的张开双臂挡在叶母面前，执拗的开口：“她就是我妈！我确定！”
“朗晴，你……”
“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劝说，床上的人便猛的站起身。
她一把将黄玥莹和叶朗晴拖到面前，伸手扼住她俩的脖子。
皮囊褪去，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丑陋，凶恶。
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吓破了叶远的胆子。
他跌坐在地，惊恐的瞪大双眼。
“你，你！”
“妈，不，你不是我妈，我妈呢！你把我妈怎么了！”
叶朗晴低头看着扼住自己脖子的手，愤怒转头。
她努力想要将水伧鬼的手掰开，没曾想触碰到的只有一滩水。
水伧鬼讥笑的看着她，贪婪的凑到她和黄玥莹耳边轻嗅了嗅。
“你们两个可比那些臭男人美味多了，尤其是你！”
“灵魂离体，居然还能活下来，小丫头不简单啊……”
水伧鬼的话让黄玥莹内心一乱，她惊慌失措的看向我，张嘴吐出两个字：“救我！”
“水伧鬼，赶紧把她们两个放了！否则……”
“小子，现在的你可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不想让她们死，就麻溜的给我滚出去！”
“你！”
这混账东西警惕性比我想象中更高。
眼下黄玥莹和叶朗晴挡在她面前，我真不好动手。
得想个办法！
“我妈呢！我问你我妈呢！”
叶朗晴执拗的看着水伧鬼，直到这一刻仍不死心。
水伧鬼戏谑的看着她，笑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那家伙没有说错，哈哈哈！”
“不，不……”
“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水伧鬼的话一点点击溃叶朗晴的心理防线。
她痛苦的伸手抱着头，猩红的双眼充斥着绝望。
没了，什么都没了！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和杀母仇人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
叶朗晴的呼吸逐渐急促。
下一刻她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妹妹！”
“水伧鬼，你赶紧放了我妹妹！”
看到这一幕，叶远慌忙开口。
他顾不得悲伤，只想保护好仅剩的亲人。
闻言，水伧鬼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放了她？你求我啊……”
“你！”
“我早受够了这老女人衰老的皮囊，眼下正好换一个，你们说我选谁呢？是她，还是她？”
水伧鬼的目光在黄玥莹和叶朗晴之间来回扫视。
我看着它，在内心呼喊黑猫。
“黑猫，快来！”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