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轮转,生生不息,烈火焚天,邪恶无存!”
“烧!”
火符为引,顷刻间点燃所有木樨草。
浓烟四起,以木樨村为中心,快速弥漫。
我和黄玥莹站在外围,期盼的看着烟雾缭绕的木樨村。
“顾启阳,这样真的可以救他们吗?”
黄玥莹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
“我也不确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走,咱们找个地方躲着。”
木樨草的气味实在难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都觉得胸闷气短。
惹不起我总躲得起。
等木樨草烧光,我再进村。
微风轻拂,携着木樨草灰洒落在木樨村每个角落。
这场大火足足持续了半日。
滚烫的温度让我和黄玥莹不敢靠近半分。
我们站在村口焦急的等待。
某一刻,几道身影从浓烟中走出。
僵直的身体稍稍软化,木讷的双眼正在缓慢恢复神采。
真的有用!
太好了,宋天和郭二富得救了!
我激动的攥紧双手。
黄玥莹见状,下意识上前,“老伯……”
“玥莹,别过去!”
她的动作吓得我一激灵。
我不敢犹豫,拉着她再往后退了退。
“你干嘛?”
“他们还没有完全恢复,你现在上去就是送死!”
“不会吧?”
“走,再去找找看有没有木樨草!”
烧了一上午才让村民脱离黑暗。
想要彻底摆脱太岁肉的影响,怕是需要更多木樨草。
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踏出,不能半途而废。
我和黄玥莹在丛林中翻翻找找,努力搜集木樨草。
火焰再度燃起,越来越多的村民从浓烟中走出。
他们呆滞的靠坐在一起,目视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够,玥莹,继续找!”
我看到这一幕,拖着疲惫的双腿,再度转头。
可就在这时,黄玥莹突然发出惊呼。
“顾启阳,你快看!”
“怎么了?”
“他们,他们吐血,哦不,吐脏东西了,还是黑色的!”
我顺着黄玥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最先出来的几位村民不受控制的张嘴呕吐,漆黑的粘稠液体淌了一地,混合着不只是什么的硬块。
这是尸变病毒吗?
太恶心了。
我匆匆移开视线,深吸了两口气,努力不去回想那恶心的一幕。
“别管了,先找木樨草。”
我拉着黄玥莹逃跑。
黄玥莹一步三回头,整张脸上都写着担忧。
“他们不会有事吧?”
“你问我我问谁?让他们吐吧,说不定吐完就好了。”
“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他们快把五脏六腑一块儿吐出来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呕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情况一点点好转。
两天后——
“我,我这是在哪儿?”
“头好痛啊,嘴巴也痛……”
“我也是,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梦的内容。”
“不是,谁在村口放的火?是想把我们烧死吗?”
村民终于清醒。
不过看样子他们并不记得尸变感染时发生的事。
这样也好。
与其被困在痛苦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不如往前看。
一切都过去了。
“顾启阳,宋天哥和郭大哥呢?他们……”
黄玥莹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的话没有说完,我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等他们出现。
可是没有。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水井太深。
还是木樨草也无法挽回他们的性命?
“人各有命,我们已经尽力了。”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叹了口气。
“我不信,我要去那口水井看看!”
黄玥莹贝齿紧咬红唇,倔强的开口。
“玥莹,你这又是何必呢?”
“木樨草可以救村民,一定也能救他们,宋天哥和郭大哥现在说不定正在井里等着我们去救他们呢!”
看着黄玥莹固执的模样,我心中不忍,索性点头应下。
有些事情若是不亲眼看看,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死心。
“走。”
“好!”
“我,我好难受,有没有人救救我,我好渴……”
“水,我需要水,很多很多的水……”
“我难受的快死掉了,救救我,来人救救我……”
我俩还没来得及行动,突然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嚎哭声。
不止我们,在场所有的村民都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
他们面面相觑,神情紧张。
“听到了吗?那,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啊,听着像是从井里传来的,咱要去看看吗?”
“不会真有怪物吧?”
“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怪物,我看啊,就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这可真不好说,你们忘了二毛他娘了?”
他们不是失忆了吗?
为什么还记得二毛他娘?
难不成他们的失忆是装的?
我的注意力成功被村民吸引。
不等他们继续开口,井中便再次传来声音。
“老婆,你来接我了?”
“老婆你别跑,老婆你等等我!”
“老婆!”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
黄玥莹眼前一亮,顿时欣喜的看向我,“顾启阳,是宋天哥和郭大哥的声音,他们没事,太好了!”
“别高兴的太早,他们的声音听着有点奇怪。”
“奇怪吗?我觉得很正常啊,你想多了吧?”黄玥莹沉浸在郭二富和宋天活着的喜悦中,并没有捕捉到不对。
我看着她,越过村民,率先往里走去。
随着我的靠近,声音逐渐清晰。
呼喊声化作咆哮,急切又激动。
黄玥莹紧紧跟在我身后。
村民们看了我一眼,还是选择跟了上来。
木樨草焚烧所致的烟雾遍布整个木樨村,唯独绕开了水井。
我站在井边往下看,毫无防备的撞进一片黑暗。
“老婆,老婆你别走,我不能失去你,老婆……”
“我好饿,我要吃肉,我要喝血!”
宋天和郭二富的声音不断响起,我却始终没有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刚要俯身去看,身后突然伸出的手便冷不丁拽住了我的衣领。
“谁?”
我身躯一震,猛的转头。
“不用看了,人已经死了。”
是一名年迈的村民。
他站在我身后,紧皱的眉间是抹不去的忧愁。
“不可能,他们还在说话,你们不是听见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黄玥莹便抢先一步反驳。
“这口井深不见底,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声音,谁说人死了就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