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看着吕珊珊恳切地问,“李雪心理扭曲你是清楚的,你救救他吧。”
我尽量放低姿态,语气柔和,避免给她留下我傲慢的印象,生怕触动她内心深处的阴暗。
而且我明白,这件事我不能直接介入,如果我报警,涉及的事情就复杂了。
吕珊珊眼神黯淡,冷漠地问,“太太,你真的不恨这些人吗?他们夺走了你的东西,霸占了你的丈夫,抢走了你的公司,你从未想过报复他们?”
吕珊珊的话在我心里扎了一下。
我们四目相对,吕珊珊又加了一句,“你真的不在乎李俊安无视你的感受,不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的眼神一凝,心跳猛地加速,吕珊珊的话过于直白,让我感觉她来告诉我孩子下落的意图。
她有什么目的?是想让我举报李雪?还是试探我的底线?那她为什么要试探我?
我调整心态,接她的话,“想,风清是我辛辛苦苦打拼来的,我不会坐视不理。”
我说得很坚决,但随即缓和了语气,“但说实话,它并非我的全部,我现在只想将伤害降到最低!”
吕珊珊看着我,眼神复杂。
“换句话说,只要我愿意,我就能拿回我的一切!”我表面上平静,内心却焦急万分。
吕珊珊忽然间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我得走了。”
“珊珊!”我喊了一声,琢磨片刻,字斟句酌地说,“你和李雪截然不同!”
她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太太,你心地善良,但好心未必成就好事!”
话音刚落,她决绝转身,步伐坚定离去,仿佛寻到了心中的答案,一身轻松。
我缓缓起身,呆立原地,反复咀嚼着她留下的这句话,琢磨其含义。
正当我在此苦思冥想之际,温晴手持电话疾步而来,略带犹豫地望了我一眼,抛出一句更令人震惊的消息,“小姐,周小琼出大事了!”
我立刻回过神来,望向温晴,确认道,“谁?”
温晴的眼神一沉,“周小琼!”
说着,她递给我手中的手机,“刚刚上传的视频,周小琼跳楼了!”
“什么?……”我迅速接过温晴递来的手机,定睛一看。
画面中的场景,正是周小琼居住的那个豪华小区,楼下停着闪烁警灯的警车,以及一辆救护车,医生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拍摄视角来自对面的高层居民,显然是用手机捕捉的,画面晃动不定,背景中夹杂着数人的交谈声。
镜头一转,可见一排排住宅的窗户敞开,阳台上聚集着围观群众,显然,事件刚发生不久,正处于舆论高峰。
我滑动屏幕,下方的热门话题全与此相关,画面中众人议论纷纷。
“哎呀,听说就是那个丢孩子的!”
“完了完了,真跳了,亲眼目睹啊!”有人惊呼,声音中充满兴奋。
“太惨了!孩子还没找着,她怎么就……”有人发出质疑,话语中满是同情。
“唉,真是被逼上绝路了,孩子不见本来就心力交瘁,中午去讨孩子还被治安抓走,这事儿拖了好几天,谁能扛得住啊?”
“听说现场惨不忍睹,整个人都摔散了,这得多吓人啊,以后还让人怎么出门?咱们住在同一小区,晚上谁还敢出来溜达啊!”有人在那儿抱怨连连。
“做人得留一线,不至于要命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下可好,闹出人命来了,怎么收场?”
画面里,一个大嗓门的女士正在振振有词,给大家讲道理。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说得对,那位正妻,也太过分了吧?不论孩子是不是她弄走的,至少人家上门求子,态度那么低微,她居然报警,让治安硬生生把人带走,这未免太狠心了。”
“我还听说,那正妻身体不好多年了,就像个活死人,换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在外面找个伴儿解解闷,也是情有可原嘛。”
“没错!”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这个小三真是可怜,你看,出事后,那婆婆推卸得一干二净,哪个女人能咽得下这口气?弱女子求助无门,不跳楼才怪,这下看他们怎么圆场。”
听着这些言论,我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之前骂小三不道德的是他们,现在又起哄骂正妻冷酷无情,我开始怀疑到底何为真正的正义。
“这小三够倔强,依我看,变成厉鬼也不能放过那正妻,以为自己多高尚……”
我把手机还给温晴,心情复杂无比,没想到周小琼的跳楼,竟引起如此大的风波。
那些看热闹的群众,竟然把矛头指向了我,仿佛我是让她选择一跃而下的罪魁祸首。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我低声自语,“你信不信,一个战斗力满格的人,会轻易放弃生命?”
突然间,喉咙一阵苦涩,胸中的怒火汹涌澎湃,眼前一片模糊。
温晴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赶紧扶住我,“小姐,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瘫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全是周小琼的身影,下午在门口痛哭流涕的模样,以及被治安带走时对我挑衅的眼神。
她还有力气跟我叫板,怎么可能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呢?
在这离开的五六个小时里,她到底碰上了啥事?
“温晴!”我喊了一声,交代道,“给赵峰打个电话,打听打听周小琼走后的事儿。”
温晴一听我的吩咐,立刻抓起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自从温晴来到这儿,一直叫我小姐,这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其实我心知肚明,付希越安排温晴陪在我身边,就是为了随时掌握我的情况。
不过,温晴那一声小姐,就像是选边站队,表明了她是我的人。
但她刚来,还不太了解我。
我的身体状况,就像是辆需要大修的老火车,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这不是因为我内心脆弱,而是身体实在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