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被请到上座,段家人围坐在他周围。
除了对钟老谄媚拍马屁,众人也都对林寻真赞不绝口,说她是段家的福星。
可对林寻真的夸赞越多,段殊伦心里却越不痛快,他忽然想起这女人的厉害之处。
往昔林寻真陪他创业的一幕慕,开始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本该不是池中物的人,被他以爱之名困在家中多年,而他对林寻真的爱意逐渐消磨殆尽,甚至愈发厌恶。
那么林寻真呢?
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吗?
她所做这一切也都是真的为了自己吗?
段殊伦的视线在林寻真带着得体笑意的脸上悄然徘徊,眸色渐渐变得复杂。
美妙动听的钢琴声在大厅中悠扬响起,穿透喧闹的人声,抵达每个人的耳畔。
“这琴师不错。”
林寻真随口称赞,目光扫到大厅中央的钢琴时不由怔住。
专注演奏的人竟是季屿。
他还会弹琴?
林寻真暗自惊叹,果然是高材生,真是多才多艺。
段殊伦幽幽盯着季屿,眼底浮出戒备。
他出现在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亦或是林寻真的故意安排?
寿宴终于在欢乐的氛围中结束,段庆霄率领一家人恭恭敬敬送走了钟老后,想留段殊伦和林寻真在家住上一晚。
段殊伦揽住林寻真,“既然爸想让我们留下,我们就别让他失望了。”
见林寻真面带犹豫,段殊伦贴近她耳边柔声道:“我会好好向你道歉,给你补偿,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恶心至极!
林寻真已快装不下去了,她不是受虐狂,更不可能像从前的自己,任由段殊伦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就轻易妥协原谅。
更何况段殊伦对她动手了。
“爸妈,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回家睡。”
林寻真不冷不热地直接回绝,看都没看段殊伦一眼。
方淑仪知道林寻真还对段庆霄的那番指桑骂槐有所埋怨,也知道她心里没过去段殊伦对她发火的那道坎。
“让你们留下住的事是仓促了些,今晚你们先回去吧。等哪天我们提前说,你们来吃个饭,顺便再住下。”
方淑仪的话让林寻真心里舒坦了些,笑着应道:“好的妈,就这么说定了。”
寿星发话了,段庆霄和段殊伦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顺了林寻真的意思。
段殊伦一开车门,看见沈允熙坐在后座,探着身跟季屿聊得火热。
他冷下脸,“你怎么在这辆车上?”
沈允熙满眼无辜,“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跟你表姐坐这辆车,你坐我的车回家。”
段殊伦站在车门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心生畏惧。
“算了,让她在这儿吧,我去前面。”
林寻真“大度”起来,没了上次的醋意。
“该走的人是她。”
段殊伦环住林寻真的腰,又向沈允熙投去冷冽目光。
“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这么迁就她。”
“姐夫说的没错,该走的是我。”
沈允熙眼角微红,垂着头从车里狼狈走出。
季屿不爽地看着他们三个人互相拉扯,若不是因为林寻真,他真想立刻走人。
在跟沈允熙短暂的交谈中,他已经成功了解到沈允熙的基本情况。
同时也让沈允熙相信,他是个对钱极度渴望的人,期待有捷径可走。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段殊伦早于林寻真跟季屿交谈。
“没想到你还会弹琴。”
季屿苦笑,“小时候学过。我爸妈以为我学会弹钢琴就可以跨阶级,结果我还不是得为了学费到处打工。”
了解到季屿的窘境,段殊伦没再嘲讽,而是目露赞许。
“像你这么务实的人不多了。能吃得了苦,将来肯定能有所作为。”
他边说,边深深看了林寻真一眼。
“谢谢段总鼓励。”季屿露出感激的微笑。
林寻真敏锐察觉到段殊伦的目光,不安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段殊伦跟季屿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剑拔弩张,似乎已冰释前嫌。
可以林寻真对段殊伦的了解,除非有利益关系,他不会轻易跟谁化敌为友。
为了不让季屿被他们夫妻间的勾心斗角波及,林寻真故意提醒:
“我朋友说最近刚好缺个助手,你跟我的合约就到这周五为止吧。下周一你去他律所实习。”
明天就是周五,季屿没想到这天会来的这么快。
见季屿犹豫,林寻真又说:“答应的你工资照付。”
“谢谢。”季屿感激笑笑。
段殊伦眉心蹙了蹙,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
现在就把季屿推开,他跟沈允熙的计划该怎么进行?
段殊伦车内,沈允熙脸上的委屈很快消散。
宴会间隙,她跟段殊伦在洗手间见了面。
她告诉段殊伦,林寻真蹊跷回娘家的事,段殊伦也认为林寻真不只是为了接父亲来参加寿宴这么简单。
他当即决定跟沈允熙演一场戏,先把林寻真怀疑的心思压下去。
沈允熙还提醒段殊伦,林寻真似乎特别关照季屿,假如能抓住她跟季屿的把柄,想让林寻真净身出户、身败名裂就更容易了。
车内,段殊伦忽然拉住林寻真的手,柔声问:“你回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陪你一起回去,还能看望看望岳父。”
林寻真暗笑,该来的总会来。
“怪我任性了,下次我会提前说的。”
林寻真想把手从抽出来,段殊伦向她靠近了些,一只手撑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中。
“老婆。”
段殊伦的嗓音很有磁性,尤其是从压低嗓子的时候更加勾人,这曾是最让林寻真着迷的声音。
可现在林寻只感到黏腻恶心,浑身不适。
她抬手抵住段殊伦,低下头掩盖眸中的厌恶,轻声道:“别这样。”
季屿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发力,一团怒火在他胸口疯狂盘旋。
“老婆,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段殊伦余光暗自扫了眼季屿,强势捏住林寻真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老婆,我爱你。”
深情的爱意从段殊伦眼中流出,他的唇缓缓向林寻真凑了过去。
林寻真全身都在抗拒,拼力想把段殊伦推开,却无法挣脱他的禁锢。
只能绝望闭上眼睛,忍受那越来越近的、温热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