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真哑然失笑,“要是让我爸看见当初被他资助的那个小豆苗,现在是这么个德性,他可要后悔了。”
傅爵放下酒杯,吊儿郎当在林寻真身边坐下,跟平日里高冷倨傲的样子截然不同。
“当初林叔叔带着你来我们高中捐款的时候,我看见你仿佛看见了仙女。所以我发誓要努力学习,混出个模样,以后好来娶你。”
林寻真撇撇嘴,“少跟我来这套。你要是有这样的决心,还会跑去国外那么多年都没消息,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傅爵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后来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羡慕,我想成为你,想拥有你那样幸福完美的家庭,想跟你一样闪闪发光。”
林寻真侧过身看着他,眼里透出恻隐。
“你能走到现在很不容易,我爸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傅爵欣然笑起来,“你当年帮我申请的企鹅账号我到现在还留着,还把我们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整理成册,每当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到有个好大姐在远方关心着我……”
林寻真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你才是大姐!”
傅爵笑眯眯做出投降动作,“我错了,我错了!你是小姐姐!”
两个人嬉闹了片刻,默契地恢复严肃。
“不管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你从这房间走出去后,段殊伦都会认定你跟我不会清白了。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出了这口气?”
林寻真并不急躁,冷静如常地说道:“他如果想以此作为把柄来算计我,就太小瞧我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包,递给傅爵,“你之前按照我的提示,对我故意表示出好感,段殊伦立刻就上了钩,我料到他会给我下套让我出卖色相。所以我提前做了准备。”
傅爵细心发现,包上的锁扣是个微型摄像头,顿时对林寻真竖起大拇指。
“你不去做谍报工作真是屈才啊!”
林寻真笑着拿回包,“科技改变生活,合理运用数码设备能省去不少口舌。这里面把我们独处的状态全部拍摄下来,任他怎么给我泼脏水也没用。”
傅爵坏笑着打趣道:“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待上一夜吧!”
“去你的!我要回家了!”林寻真拎着包,站起身就要走。
“你回哪个家?”傅爵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回娘家,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林叔叔。”
“我爸要你的名片干嘛?他又不需要投资。”林寻真傲娇没接。
傅爵把名片塞到她手中,“这不是我的名片,是我义父的。”
“你干爹?”林寻真看到这张镀金名片,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你被傅仲文老先生收为了义子,他可是添翼的创始人呢。”
“我这次不方便去见林叔叔,但是可以让林叔叔跟我义父联络下。我义父很想认识我当年的资助人,想跟林叔叔交个朋友。”
“能跟傅老先生结识,是我爸的荣幸。谢啦!”
林寻真把名片小心装进包里,脚步轻盈走出包房。
傅爵抿唇笑笑,转头看向一桌的珍馐美味,目光骤然发寒。
“段殊伦,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我会亲眼见证你自取灭亡!”
林寻真虽然没跟傅爵怎么样,可酒的确没少喝,出去见了风后头便有些发晕。
她来的时候知道会喝酒,特意叫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叫司机把车开过来,她的帕梅拉就恰如其分地停在她面前。
“小赵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林寻真的手刚摸到车门,一个修长的身影就从驾驶室走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小赵,你穿增高鞋了?腿怎么变长了?”林寻真不经意向身旁看了眼。
进入她视线中的,不是小赵的脸,而是一个宽厚的肩膀。
她疑惑地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
“季屿!怎么是你?”
林寻真瞬间醒酒。
季屿耸耸肩,自嘲笑笑,“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想来讨个兼职养活自己。”
“简致宁把你辞退了?”林寻真义愤填膺地提高嗓门。
季屿连忙比了个“嘘”声,“别激动!他没把我辞退,我只是在放假。”
“什么放假?”林寻真更恼火了,“我现在就去他家找他,给你讨个说法!”
季屿一把拉住她,无奈轻笑,“好了好了,你快上车吧。简律师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我随时能回去上班。”
“真的?”林寻真不大相信。
“真的,不信我给你看通话记录。”季屿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算他懂事!”林寻真说话还带着些许醉意,不自觉晃了晃脑袋。
季屿温柔扶住她,把她扶进车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林寻真笑眼弯弯,斜靠在椅背上,“见个老朋友,一开心就多喝了几杯。”
“老朋友?”
季屿站在车门前,目光充满探究。
他今天看到林寻真和段殊伦发布的联合声明后,知道林寻真是在做戏,本不想来打扰她。
巧的是小赵今天有些闹肚子,晚上等林寻真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他主动联系的季屿,问季屿能不能来顶他一会儿。
可惜小赵不知道林寻真要跟谁见面,季屿便对林寻真口中的“老朋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难以抑制的敌意。
林寻真很快睡着了,季屿舍不得叫醒她,安静开着车。
“小赵,我回娘家!别开错地方!”
林寻真忽然梦呓了一句,季屿猛地踩了脚刹车。
“她怎么回娘家?他们不是刚‘和好’吗?”
季屿不解回头看去,林寻真又睡了过去。
他只好调转车头,换了方向继续前行。
当车子停在林家别墅前时,已接近十一点。
季屿看到别墅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这才把林寻真抱下车。
林寻真乖巧的像猫儿般窝在季屿怀里,双手松松垮垮搭在他脖子上,纤长的睫毛蝶翼般轻轻颤动着,在高挺的鼻梁两侧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季屿宠溺地看着她,眼底涌出无尽温柔。
他好希望能抱着她,不被人打扰地一直这样走下去。
然而还没等到季屿抱着怀中人走到别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气急败坏的嘶吼声。
“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个男人吗?我女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