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殊伦目前的身体情况具备出席条件,这次庭审正常在法院举行。
傅爵、万潇潇都坐在旁听席,万潇潇是证人,已经要做好出庭的准备。
简致宁坐在靠前的位置,尽管他对季屿的能力很放心,还是想来给他助阵。
林寻真和季屿在原告席就位,段殊伦坐着轮椅,也在被告席就位,金维坐在他旁边,眼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傅爵的眼睛紧盯着在季屿身上,眉头在不知不觉间几乎要拧成死结。
万潇潇发现他那似要把季屿用眼神杀死的表情,伸出手指戳戳他胳膊。
“你那么看着季屿干什么?他现在是真真的律师,你别感情用事好不好?”
傅爵回过神,神色迅速恢复平静。
“我不是吃醋。我在想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
“还有什么证据啊?”万潇潇满脸问号。
“能当庭揭穿段殊伦和金维的证据。”
他再次目露担忧看向季屿的方向,“这就看他的本事了,他可是信誓旦旦说他能做到的。”
“到底是什么啊?”
万潇潇只知道林寻真从枫国找到证据的事,并不知道季屿在从金维这边下手。
“我先不说了,马上开庭了,等着看吧。”
傅爵不再说话,专注盯着审判席。
万潇潇也收起好奇,掐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季屿虽是个新人,在面对金维时却丝毫没露怯,他们两个各种举证反驳对方一番后,季屿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疑点。
“我怀疑段殊伦是在故意服用某种药物后才诱发的癫痫,以此来取得保外就医的资格,逃避应有的法律制裁。”
“真是可笑!你科幻片看多了?怎么会有这种药物。”金维讥笑反驳道。
法官郑重问道:“原告律师,你有证据支持你的怀疑吗?”
“有!”
季屿把詹妮的检查报告和药物样本同时提交上去,段殊伦和金维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段殊伦把声音压低,不满质问:“你不是说他们不可能有证据吗?”
金维扶扶眼镜,沉着回道:“先别慌,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果然在季屿提交完证据,又提出要给段殊伦当场验血后,不仅遭到金维的强烈反对,法官也不同意他的主张。
“既然如此,我只能再请出一位证人了。”
季屿说完看向大门方向。
全场人都顺着他的目光好奇看向门口。
傅爵激动挺直身体,“他真的做到了?”
段殊伦紧张看向金维,“他还能找什么证人?”
金维眸光微微晦暗,警惕看向证人席,“别慌,无论他找来什么证人,我都会保住你。”
人们开始议论猜测证人的身份时,法庭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三十出头外形温文尔雅的男人,搀扶着一位杵着黄花梨拐杖,看起来八九十岁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季屿立时站起来,对老头投去敬重的目光。
“他们是谁?”
林寻真也不知道这两位神秘的证人是什么身份。
季屿弯下腰,低声告诉她,“那个年轻的叫桑捷,是我的医生朋友,他身边的老者就是他师父,祁林神医。”
“祁林神医?他还活着?”
林寻真惊诧不已,也差点激动站起来。
祁林的大名如雷贯耳,他这位传奇神医人尽皆知。
祁林出身在中医世家,是少年成名的学医天才,靠独门针法和超乎寻常的医术治愈无数患者,甚至还把许多无法用现代医学治疗的绝症奇迹般治好。
祁林神医治病有两个规矩,作恶者不医治,不信他医术者不医治,就算是达官显贵也要遵循他的规矩。
即便是这样他仍被世人当成医圣来追捧崇拜。
他自从十几年前便归隐山林,很少露面,甚至有传闻说他已经仙逝了。
“他们是什么人?”
金维指着师徒二人厉声质问。
桑捷扶着祁林来到法官面前站定,镇定从容地介绍起他们。
“我叫桑捷,是一名医生。这位是我的老师祁林神医,我们是来给季屿律师的案子作证人的。”
“他真是祁林?”
法官不敢置信。
全场人更是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段殊伦和金维也都大惊失色。
金维反应过来先发制人,对祁林大声呵斥。
“祁林早死了!你是从哪冒出来的骗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你怎么能咒我师父?你有没有职业素质?”桑捷气冲冲瞪向他。
祁林并没生气,他悠悠扫了眼金维,摇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不必跟他多说什么。”
金维铁青着脸对法官说道:“我方请求查验证人身份。”
法官按照流程给他们验明身份后,金维和段殊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竟真是祁林本人。
祁林抬手比出剑指,“我给被告把把脉,便诊断出他是否是靠药物诱发的癫痫。这样,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抽他的血,把他的血跟这个药送去化验了?”
“这……”法官犹豫了下,跟身边的两名陪审员商量了下,点头同意。
“那就请祁老试试看吧。”
桑捷按住段殊伦的胳膊,祁林只在他手腕按压片刻,便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心术立命,不正则折啊。”
段殊伦眸光骤然缩了缩,不屑冷笑,“别故能玄虚了,我看你能诊断出什么。”
祁林直接对法官说道:“看他的脉象,他的癫痫是后天依靠外力造成的。倘若他再服一次药诱发殿下,必会暴毙而死。”
“你敢当众咒我?什么神医,我看你就是个神棍!”
段殊伦气急站起,可他红润的脸色和炯炯有神的双眼却丝毫没有病容。
祁林轻轻一笑,“你只要不再服用药物诱发癫痫,自然不会死。”
“胡说!我才不没有吃什么药!我是基因性癫痫!”
段殊伦情绪愈发激动,金维紧张拉住他,对法官说道:“他再这样下去就要发病了!快叫救护车来!”
林寻真看到段殊伦暴怒的样子非常紧张,“段殊伦不会现在就发病吧?”
季屿冷眼看向段殊伦,对林寻真温声安慰:“放心,他不会再犯病的。”
段殊伦的确感受到他的身体非常健康,根本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他想装病,可又忌惮桑捷和祁林,只好咬着牙忍着。
季屿这时对法官说道:“我方请求给被告抽血化验,检测他血液中是否有跟药剂相同的成分。”
法官这次答应得很痛快,“允许验血。”
季屿早就想到这一点,医生就在法庭外等待。
尽管段殊伦再不情愿,还是被抽了满满一管血。
林寻真立刻跟季屿商量道:“詹妮说只有在她的实验室用特殊的试纸和器材才能检测出段殊伦的血里有药物残留,我们现在请求把段殊伦的血寄去国外吧。”
季屿薄唇蓄上一抹神秘的笑意。
“你以为我只是请祁老来给段殊伦把脉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