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你能否在仙门大比上胜过我。当然,看你是废材的份上,我不动用灵力,只凭招式。小子,敢赌吗!”
说及此,苍翼话语中尽显轻蔑。
“若我胜了,还望师兄莫再寻我麻烦。”
“好,若是你输了,便当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不配做仙尊的徒弟如何?”说着,苍翼眸中的笑意更甚,嗓音中尽显恶意。
“这是自然……还望师兄莫要忘了今日的赌约。”说完,清肃瞧了苍翼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眸,在此刻掩上层薄雾。他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拳。
心底瞬时涌起团无名的火,烧灼
着他的心。此时,他的耳畔还随即回荡着方才在场众人的讥讽之语。
想到这里,清肃不由无声地笑笑。而后,松开紧握着的手,在十一欲要维护他之际,朝十一摇了摇头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去练剑了。”
“我陪你。”闻言,十一说道。待离去之际,十一复看了眼膳堂内满脸得意的苍翼,思量再三未再说什么,拉着清肃转身离去。
在此生事,只会让清肃的处境越发不妙。
与此同时,剑来峰内……
“此事,师兄可满意?”堂内高座上,云来仙尊瞧着水镜内的一幕,嗓音虽同素日般平和,但执法长老已同他相识多年,怎会不知,云来长老话语中含有的愠怒。
在执法长老看来,这是云来仙尊第二次拥有这样的情绪。
一次,是他自作主张让还是元婴的镜辞去加固思忆林的魔域封印。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他让自己的爱徒去挑衅清肃,并让他当众难堪。
这对执法长老而言,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想让清肃知难而退。先不说此子那古怪的身世,和被血蔓藤寄生的蹊跷。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堂堂仙督的亲传弟子,怎能是个灵脉未开的废物。
“师弟这是在怪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圣门。”剑来峰会客堂内,执法长老说道。说完他喝了口云来仙尊沏好的茶,随后面色一变,倒是一时无言。
“吾知师兄一心为圣门,此次吾便既往不咎,但师兄须记住,没有下次。”
“师弟!”听云来仙尊这么一说,执法长老立时起身,怎可如此胡来,若传出去,整个仙都知晓他圣门收了个废物弟子。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让执法长老,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吾会将风月剑传于卿洛。”风月剑乃云来仙尊的佩剑,掌此剑便有执掌执剑阁之权。
说完,云来仙尊便御风而去,全然不顾在身后气急败坏的执法长老。
却道,十一这边。
“圣女,仙尊有请。”路上,十一拉着清肃走往任何有弟子的地方,意要告知整个圣门,清肃是她圣女殿的人,休要随意欺辱。
就连凌夏也对此颇有微词,自从入这苍颜镜以来,十一的所作所为都太过冒失,越发不像以往的她。
“好,我知道了。”前来的是以清,以往之事都由她通传。但今日她面色似有不同,那双素来清亮的眼眸,此番似有化不尽的痛。
“以清,你面色为何如此难看,可是身体不适?”见以清如此,十一不由说道。而一旁的清肃见状也不由看向以清。
“回圣女,今日是上巳日,仙尊已在思忆林侯圣女多时。”说到此处,以清嗓音略有些沙哑,眸中似有泪光划过。
虽只有一瞬,却让十一窥见。闻言,十一不免有些不解。
“小十一,今日是你那十个师兄师姐的忌日。”说及此,凌夏不由叹了口气,话语中带了几分苦闷:没想到又到上巳日了,如今故地重游,只可惜还是未能改变,我和小十一,有负所托。
“祭日?”难怪昨日师尊顾左右而言他,一提到他们就便露伤感之色,想来是不愿提及。
只是为何,心里会突然有些难受,心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徒留一大块窟窿,上边鲜血淋漓。
此刻,十一脑海中忽然掠过一幅又一幅画面。
不知是何年岁,十一个同样服饰的半大少年,少女。聚在一起,赏雪烹茶,习剑斗法。那些人,那些面容对十一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直到很多年后,十一依旧记得这段曾经遗忘过的时光,那是她短暂的一生中,最后悔,也是最无力之事。
而画面一转,便是思忆林中尸横遍野。那一日,她的十个师兄师姐用血染遍了整个思忆林的扶桑花叶。
也就是那一日,成就了镜辞半神之境,让她扬名立万。
好痛!突如其来的痛朝十一席卷而来,那些身影布成的碎片,在十一撕裂般的疼痛下,一点点挤进十一的脑海。
此刻,一阵风拂过十一飘扬的衣袂,她紧紧捏着脖颈间戴着的玉坠空间。
那股撕裂般的痛一直影响着她,让她分不清身处何地。
“姐姐。”一旁的清肃率先察觉十一的不对劲赶紧道,眸中尽显忧色。
“无妨,你昨日不是说想见师兄师姐吗,他们就在思忆林。”说着,十一便往前而去。
见此,以清随即跟上,同十一一般所走之路都是万般沉重。
同十一一般,她们的故人都留在了那里。
见此,清肃不免有些不解,他瞧着十一离去的背影,不由觉得此刻的十一多了几分悲伤。
良久,思忆林内……
因此处魔气满天的缘故,以清和清肃被阻隔在外,只能远远瞧着十一独自进入。
“来了。”见十一来此,云来仙尊将早已备好的青梅酒倒上一盏,洒到镜辞十个师兄姐的墓碑前,缓缓道:“自那日后你就重伤闭关,这还是你第一次来祭拜他们,想来你的师兄师姐们也是欢喜的。”
“欢喜?”听及此,十一头又是一痛,那些画面又在刺激着十一的脑海。在疼痛刺激下,十一看着眼前的云来仙尊不由生起几分亲切之感,她看着他嗓音略有些哽咽。就如同在云梦山,还未修成人形之时,一个人孤零零在云梦山度过无数岁月的害怕和恐惧。
此刻她很想找一个人得以倾诉她此时内心的难受。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在同样的场景下,同她一同缅怀着已逝去之人。
“师尊……“十一忽然有些难过,她明明未曾见过这些人,但心下就是油然升起几分难过。
像是一颗心被分成了两半。
嘶,头好痛!又一阵疼痛朝十一席卷而来,疼得她冷汗直冒。体内灵力四窜,冲撞着她四处灵脉。而随着十一灵力的失控。
苍颜镜外,云梦山内。封印着魔域封印的阵势也随之开始减弱,其间的灵力,险些无法再维持阵势。
见状,云来仙尊眸色微沉,手轻轻在十一额间一点,脑海中那些画面便如潮水般退散。
待十一再睁眼时,灵台只剩一片清明,失控的灵力也随之回归平稳。
云梦山再次回归平静。
我这是怎么了?在十一再想回忆那些画面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罢了先不想了,应付眼下之事要紧。
“阿辞可知为师,何故让你来此?”
良久,云来仙尊淡淡道。并未提起十一灵力失控一事,其间自有他的思量。
“弟子若没猜错,应当有两个原因。”
“闻言,云来仙尊朝十一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一,是为师兄他们。这思忆林内魔气冲天,寸草不生。唯独此处不仅花繁叶茂,灵气还如此充沛,想来是因为蓄灵阵的缘由。”
说及此,十一将眸光投往不远处的墓碑处,心下涌起别样的心绪:“您是想用蓄灵阵,来修复被魔气击碎的灵魄,让他们早入轮回。
而师尊带我来此是想告诉我,只要我们还在,师兄和师姐们便永远不会被遗忘。其二,应是因为血蔓藤寄生卿洛师弟一事。”
“嗯。”十一所言正是云来仙尊心中所想,对于这十个徒弟,他是有悔的。而血蔓藤寄生顾卿洛一事实乃疑点重重,怕是有人有意为之。
“阿辞,你对卿洛被寄生之事如何看?”
“依弟子看,眼下有两种可能,其一,在我们无法窥见的地方,封印出现裂缝。其二,也是最有可能的,门内早被安插了魔域细作,十年前的大乱便是前兆。而卿洛师弟为何会被选为血蔓藤的宿主,皆因他是无灵肉躯。”
无灵肉躯本无灵魂,只有被植入灵魄才会出现生机。因是无灵,是以自然不会被窥见灵力和魔气。是最好的寄生材料,只要挤掉了原本的灵魄,便能将此身躯据为己有。
十一此言一出,立时激起惊涛骇浪。空气在一瞬间静止了。
良久,云来仙尊缓缓道:“能得出如此结论,想来你是探查过这孩子的灵魄了。”说着,云来仙尊瞧了眼面前的十一,话语中略带了几分无奈:“既都清楚,又何故在今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将这孩子置于众矢之的。”
苍翼挑事已是屡见不鲜,平日也没见镜辞这般在意。
云来仙尊自是不怀疑,卿洛灵魄的真假,人本就是他弄来的,不然单凭一个还未修炼过的孩子,如何还能保持一丝清醒,直到山门前才失去理智。
此番不过是引蛇出洞,倒是阿辞的反应让他意外,此刻的她远不该如此在意。
说及此,云来仙尊瞧了十一一眼,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探究。
“那人在明,我们在暗,自是要引蛇出洞。”对清肃维护是真,利用他看清暗处人的尾巴也是真。
只有将事闹大,闹得尽人皆知,才会让那些魔域细作,对清肃的无灵肉躯更有兴趣。
如今虽只是处在百年前的回忆中,但十一有种预感,在这里,她会见到那人,那人也正藏在暗处。
在百年前便潜藏至今。
“既如此,顾卿洛的安全便交由你全权负责,阿辞可能做到?”云来仙尊缓缓道。
“弟子定会护师弟周全。”将清肃置于危险之地十一也实属无奈,毕竟若真是那人在此设局,所祸及的便远非清肃一人。十一敢如此肯定细作就在圣门,也不过是对那人的了解。
那个人唯恐天下不乱,一心想唤醒邪神,而唤醒邪神最大的阻碍就是仙门。
无论是一百年前还是如今,仙门都是那人的心头大患。而对那人而言,十一可谓是心头大患之最。
只要十一存在一日,那人就寝食难安。
眼下最重要之事,就是替清肃植入灵根,而在无灵肉躯内植入灵根,需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即,冰天原灵池中的龙涎玉液,来打通无灵肉躯中潜藏的灵脉。
其二便是幽冥红潭,能够根据自身特质来造其灵根,但只对无灵肉躯有用。平常修士的身躯并不能满足造灵根的条件。
至神域消失后,幽冥红潭在这世间唯剩下一朵,极为罕见。
传闻,它的作用除了造灵根外,食之还能即刻助人破镜是以垂涎它之人不在少数。
而十一恰巧打听到了它的下落,幽冥红潭就在此次大比的秘境之内。
此秘境是不久前才面世,为免混乱,圣门才在此刻设下大比,以赢得进入秘境的资格。
而十一此次的目标就是秘境中的幽冥红潭。
“幽冥红潭之事想来你也听闻了,眼下离大比尚有一月,在大比前你可能从冰天原赶回?”
十一所想,云来仙尊自是知晓,在十一得知清肃是无灵肉躯之时,他便猜到十一会走到这一步。
而十一必会先行去冰天原,替清肃取回龙涎玉液。
“一月足矣,师弟就有劳师尊费心了。”说完,十一朝云来仙尊拱了拱手便想御风而去。
“不同他告别?”这两日云来仙尊也听闻,这顾卿洛对镜辞可谓是寸步不离。只有镜辞在的地方,他才能安然入睡。
“不了。”说完,十一便不再停留直奔高天原而去,而十一没注意到的是,待她离去后,十一身边立时跟了一个草绳编成的木偶紧跟她离去。
良久,云来仙尊瞧着十一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与此同时,清肃这边。
清肃一直保持着十一离开时的姿势,等着云来仙尊的传唤。同十一在时不同,此刻的他并无之前的热忱,同以清待在一处,并无任何交流。
清肃双眸低垂,瞧着自己的鞋尖,面色淡淡的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见状,少言如以清也不由觉得这孩子过于静了,静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对此,以清不由看了眼身旁的清肃,待她想说什么时。
却见清肃先一步开口。
“在这一个时辰里,师姐看了我十二次,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在清肃看向以清时,以清心下不由一颤,心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直击入灵魂,这孩子虽然生得精致可爱,但这双瞳孔未免黑得有些过分了,仿佛一个不注意就能将人生生吸入,再将其搅碎成泥。
见状,以清不由往后退去,心下微惊: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她为何会生出一丝惧意。
就在这时,一阵清润的嗓音拂过以清和顾卿洛的耳畔,那是独属于云来仙尊的清润嗓音。
“进来。”云来仙尊言简意赅地道。随着他音落,两件仙衣随之飘到他俩身前将他们罩住。
再一丝灵力掠过,顾卿洛和以清脚底瞬时出现一个传送法阵,将他们传送到思忆林内,也就是云来仙尊的身前。
甫一落地,率先反应过来是以清,她赶紧朝云来仙尊行了行礼道:“弟子,见过仙尊。”
以清说及此,而当她瞧见云来仙尊身后其中一个墓碑时,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不由红了红。
只见那墓碑上正写着时景二字,那两个字于以清而言无比熟悉,无数个午夜梦回,脑海中都散不去的这两个字。
见状以清不由顿了顿,眼中似有泪光。
“吾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你也很久没见他了,陪他说说话吧。”说完,云来仙尊便掠过以清走向顾卿洛那边。
“以清……谢过仙尊。”以清瞧着眼前的墓碑,话语中不由含了几分哽咽。
“师尊。”见云来仙尊朝自己而来,顾卿洛赶紧恭敬道。
第二十六章
“随为师去个地方。”说完,云来仙尊便转身离去。
“是。”顾卿洛闻言随之跟上。走时他不忘瞧了眼不远处那整齐排着的十块墓碑,更不明白为何云来仙尊要将墓碑设在此处。
良久,终于到达目的地。这思忆林明明不大,却让顾卿洛有种走了好远的感觉。
甫一落地,顾卿洛便清晰地瞧见如今身在何处。
只见,四处寸草不生,天黑压压阴沉沉的,似一个巨大的黑洞 将一方生灵禁锢在此处。
无处可逃。
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无数还未开启灵智的妖兽,争先恐后互相蚕食,再无他路。
风一过,便掀起一片片枯叶,而每一片枯败的叶子上都沾染的血色。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强的血腥味,让顾卿洛不由面色骇然往云来仙尊身后躲去。
顾卿洛双眸低垂,瞧着自己不然尘埃的鞋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害怕。”
闻言,清肃不由摇了摇头。
“那就是畏惧。”说及此,云来仙尊嘴角勾起一分浅笑:“可知这是何处?”
“若弟子没猜错,应当是思忆林。”圣门镇守魔域封印本也不是秘密。顾卿洛能猜到思忆林也不足为奇。
只是之前他并未想到,曾经辉煌一时的魔族,会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前有悬崖,后有妖兽乘胜追击。
只能派些虾兵蟹将挑拨离间,做些不痛不痒之事,真是风水轮流转。
思及此,顾卿洛心下不由冷笑一声。
“可知为师为何带你来此处?”说着,云来仙尊意有所指地瞥了顾卿洛一眼。
那一眼饱含深意,让顾卿洛不由心下一颤。仿佛云来仙尊只一眼,就将他瞧了个彻底,让他在云来仙尊面前至此无所遁形。
他不敢直视云来仙尊,眼神略有些躲闪:“ 弟子愚钝,望师尊赐教。”
“有时候年纪小做出些错误决定,也在常理之中,作为你的师尊,为师可以容忍,也可就此揭过。但没有下次。”
说着,云来仙尊将一块带血的破布放入顾卿洛手中,素来清润的眸子略带几分严厉:“逝者已矣,就算生有过错也该随之烟消云散。为师已派人照拂了他的家人,自此以后望你坚守道心,莫要让阿辞和为师失望。”
“既知晓,师尊为何还收我为徒?”不该同那些人一般将他除去吗。他无意杀人,实是那厮欺人太甚。
那日他得了血蔓藤之力,本欲将这长期欺辱他之人灭门,却无意中知晓这厮常年与寡母相依为命。
是以,顾卿洛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杀了那些欺辱他之人。
“因为你是顾卿洛。”也只会是顾卿洛,虽一时行差踏错,但终将回到正轨。
过去虽无法逆转,而未来却并非一成不变。
“弟子明白了。”云来仙尊此言,让顾卿洛心下为之一振。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正视过他,将他当作一个个体,而非物件。
是啊,他过去虽如此,但未来只会是圣门弟子,而非其他。
思及此,顾卿洛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弟子顾卿洛,在此立誓。无论过去如何,从今日开始,我只是顾卿洛,绝不会做有害圣门之事,若有违背,地灭天诛。凡我所喜皆化乌有。”
顾卿洛眸中一片坚毅,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为师信你。”说着,云来仙尊不由勾了勾唇,瞧向顾卿洛的目光一片温和。
与此同时,十一这边。
冰天原内飞雪漫天,风无尽哀嚎,虽有暖阳高悬,但那一点暖意,却无法驱散扑面而来的寒冷。
山脚下,十一裹紧了身上的大氅,素来没什么血色的脸,在此刻冻得通红,风一吹,十一便感到一阵刺痛自她双颊刮过。
见状,十一双眉不由微蹙,因寒冷的缘故,十一 的手不免有些颤抖。
“小十一,你真的决定了?一旦踏入,你的修为便会被压制到化神,就算届时离开冰天原,也无法破开限制。”
“只要走完整个剧情离开苍颜镜,我就能恢复,不是吗。”况且在这苍颜镜中,这些修为足矣。
十一不以为然地道。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进入冰天原,却被凌夏一把拉住衣袖,见状,十一不由看向它。
“小十一,我……我想问一个问题,现在就想知道,你回答了我就放你进去。”
这答案困扰了凌夏许久,它必须知道答案。
“问吧。”闻言,十一顿了顿,待瞧见凌夏眸中一闪而过的紧张后,不由叹了口气,心下很是无奈。
她知道凌夏要问什么,告诉它也无妨,反正同它之间也无须藏有秘密。
“我想知道那日你究竟在苍颜镜中看见了什么,在那以后就时刻关注着那小子的一举一动,还不惜设局诱他来云梦,我可不相信你为的只是找寻记忆碎片。”
凌夏一字一顿地说道,此刻它紧盯着十一每一个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第三十二章
“我何曾骗过你。”见凌夏看着她,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
见状,十一不由叹了口气。而后,双手结印在她和凌夏周围,设下个隔音阵势,见周围并无异样后复才言道。
只是比起之前,十一的神色可以说得上是凝重,仿佛接下来所说之言至关重要。
“闭关时,我曾在执裁司掌座的寝居寻到此物。”说着,十一将藏匿已久的羊皮纸卷递到凌夏手中。
此刻,她的双眉不由紧蹙着。
“这是灭灵阵法!”待瞧清羊皮纸卷上的内容,凌夏不由骇然。随后它探查了下四周见并无异样后,才压低声音又言。
“小十一,这不对啊,我记得这灭灵阵法,你早在苏醒那日就设法毁去,这世上怎还会有灭灵大阵的样本,还出自那位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座屋内。”
所谓灭灵阵,就是能够诛神灭魔的阵势,乃上古秘法。
想要成功设阵,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就是要数百个修士,连同拥有炽阳元神的人祭阵,且祭阵之人,须得有足够的灵力,供灭灵阵吸食。
因方法极为残忍,十一才在拿到它的那一刻设法毁去,以免让有心人利用,打破六界来之不易的平衡。
十一猜想那执裁司掌座定是想用此阵彻底诛杀邪神,有关于邪神挣脱束缚的预言,于仙门高层而言并非秘密。
而灭灵阵对仙门而言,便是最大的希望。
只可惜,他们并不了解邪神。同别的神不同,邪神是以世间一切阴暗面为食。
而灭灵阵毁的只是神躯,只要阴暗面存在,邪神的元神就永不灭。
“不,这世上还有一人能绘出灭灵阵法。”说及此,十一眸光微冷,此刻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久远之事。
“小十一你是说,她逃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当时它是亲眼看到小十一将那东西从体内剥离出来,再借由空间之力将她扔入魔域封印内。
当时那家伙不过是初生,就算魔域封印渐弱,但想出魔域封印也须得封印破碎才行。
“她应当还被困于魔域,但若有空间灵力协助,放出一两个魔人也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