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感到呼吸困难时,手腕上的表不断地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心脏处不断传来的异样感提醒着我身体出现了问题,身边都是嘈杂的脚步声,为了不影响他们,我费力地跑出队伍,跌坐在旁边。
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渐袭来,像我这样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本来可以不用跑操,但我的导员对我开出的证明视若无睹,甚至说我是装的,以学分为要挟强制要求我参加跑操。
我为了不影响毕业,还是硬着头皮参加了。
之前几次都没事,导员便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觉得是我在说谎,明里暗里都在打压我。
只是这次,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显比平常快了不少,在眩晕来临前,我朝同学伸出手,想让他们帮我打120。
模糊的视线里,我舍友已经拿起了手机,却被导员拦住了。
「打什么打,她这就是装的,不想跑操而已。」
导员嫌恶的声音传入耳中,「都不准打,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多久,但凡敢打120的人都别想好好毕业!」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昏迷过去,其间还不时瞪向周围想要报警的学生们,拿自己的辅导员身份逼迫他们服从自己。
直到二十分钟后,看着倒在地上的我仍然毫无动作,他才逐渐慌了神,给院长打去了电话。
趁着这个空隙,一个胆子大些的男生直接拨打了120,当急救车呼啸着闯进操场时,我已然没了气息。
我感受到自己逐渐变轻,灵魂离开了身体,轻飘飘地悬在空中。
我看到往日嬉笑的舍友此时泣不成声,哭得眼睛都肿了,她们看着担架上的我手足无力地垂下,想要跟去医院,却被导员给拦住了。
「你们去什么去,上午没课吗?都不准去!」
我舍友哭着说:「她都这样了我们都不能陪着一起吗?凭什么?」
导员恶狠狠瞪她:「你去了有什么用,老老实实上课去,别在这添乱,走走走,都走,都上课去!」
急救车驶离学校时,导员借着院长的名义驱散了所有围在操场上的学生,我飘在半空,看着他跟院长打着电话,商讨着该怎么撇清关系。
「反正本来就是先天心脏病,就说是自己的原因才出了事。」
电话里,院长的语气同样冰冷无情,「跟学校没有任何关系,告诉你的学生,这件事谁都不准往外传,谁要是敢在社交平台发任何这件事相关的信息,直接让他退学!」
导员像是有了主心骨,连忙应了下来。
我就这么飘在半空中,看着急救车上的我心率监护成为一条直线,医生看向彼此,遗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