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玉晓回过神：“小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做隐蔽点，事最好是从老夫人那边传出去，省得日后旁人嚼舌根。”
赵敏书很放心把事交代给玉晓，此事若成，府上又要有段时日无法消停。
“是。”玉晓退出去。
她唤来受在门外的小厮们，耳语几句，又给了银钱打发。
小厮们心领神会离开。
赵敏书立在窗前，她美目眺望院墙外地西边，眸中温染笑意，婉如秋日寒霜，温暖中不失凉意。
彼时，安澜院里。
院外三两个小厮丫鬟守房门，屋里灯火早就熄灭，房中若有若无传来女子娇滴滴地喘息声。
房里人快活潇洒，却苦了立在门边守夜，两个未经人事的丫鬟们。
过了许久，窗外的蛙声、虫声停止，房里的人渐渐沉睡。
……
翌日，姜元元是被饿醒的，转头就看到旁边娘亲睡得正香甜，她没有哭闹。
而是自己待一会。
直到窗外太阳光照射进房间，刺目的光令赵敏书没了睡意，她悠悠转醒。
睁开眼就与姜元元一双葡萄般大眼对视上，小小的人儿软萌可爱、白白净净的脸蛋上洋溢起笑。
“咿呀咿呀。”
姜元元开心地叫着，起来就能看到漂亮娘亲，心情格外美。
“囡囡醒来多久了，怎么这么乖呀。”赵敏书抱起她，轻柔哄着。
见闺女睁着圆溜溜大眼，软萌可爱地着自己笑，她心都被萌化了。
此生有女，何求？
她只觉得，在这冰冷的将军府里，有了囡囡陪伴，日子不似从前那般清冷。
姜元元见赵敏书看自己的眼神，柔情地能滴出水来。
她心里雀跃无比，当然，如果能忽略掉肚子……
姜元元张嘴含住赵敏书伸来的手指，想以此表达自己饿了。
同时，心里囔囔：【亲亲娘亲，饿饿！】
【再不给吃，囡囡就要饿死了。】
赵敏书一惊，捂住囡囡嘴巴，很快又拿开手。
“嬷嬷，囡囡饿了，快去叫乳娘来。”
她强压心头的不安，唤来乳母喂奶。
看到囡囡吃上口粮，赵敏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玉晓端水进来，为赵敏书洗漱，她脸色难看，几次欲语还止。
都说主仆连心。
赵敏书敏锐察觉她异样，等洗漱好，便打发其他人下去。
房里只剩自己人，玉晓叹气，道：“小姐，老夫人那边传话，让你给李梦茹准备些安胎补品。”
“今日就让送去。”
赵敏书蹙眉，“府里不是有大夫配药吗？”
玉晓低着头，手里忙活着选朱钗，未搭话。
【昨晚渣爹留宿李梦茹哪，行了苟且事动了胎气。】
【亲亲娘亲，你可千万别犯傻去送补品呀，那小绿茶会反咬你一口。】
赵敏书疑惑之际，耳边是婴儿啼哭声，和囡囡心声。
她惊疑下，转头看到嬷嬷记得满头大汗，抱着囡囡跑过来。
“夫人，小小姐吃完奶一直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
赵敏书抱过囡囡，就对上她那哭红的眼睛，心疼坏了。
“囡囡乖，不哭不哭。”
【呜呜，亲亲娘亲你好惨好惨，送了补品还被冤枉不安好心，渣爹会对你大打出手。】
【亲亲娘亲，我不要你受苦！】
赵敏书身子僵硬住。
囡囡所言从未失效过……
可自己和夫君这么多年情谊，当真不如那李梦茹？
“小姐，小小姐怎哭得这么凶，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玉晓也心疼坏了。
赵敏书回过神，拿起梳妆台上用金子打造的金钗哄人。
“囡囡你看，这是什么。”
姜元元眼睛被精光闪过，哭声戛然而止。
【啊啊啊，金子金子！】
赵敏书耳膜差点被闺女声声尖叫吵破。
既有了闺女提醒，她自不会傻乎乎去送补品。
思索片刻，她转头交代玉晓，“先头我怀上囡囡，各房送来不少补品，现在用不上了，给她也无妨。”
“你差人去库房里寻一寻，务必把最好的补品送去。”
玉晓不动，胸腔憋着一口闷气：“小姐，她们如此对待你，我们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我不送！”
“你必须去送。”孔嬷嬷掀起帷幔，把茶调养身体的药给赵敏书，并顺势抱过姜元元哄着。
玉晓不服气，“孔嬷嬷你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这么多年你一直让小姐忍让，如今将军都要娶别的女子进门了，你还要劝小姐忍让吗？”
“我是没有嬷嬷你有见识，我就是见不得小姐被人欺负！我就是眼皮子浅！”
她说到后面语气都重了几分。
“玉晓，你怎么跟嬷嬷讲话。”
两人都是赵敏书身边最重要的人，伤了谁都会心痛。
“嬷嬷你别多想，她在跟我耍小孩子脾气呢。”
孔嬷嬷摇摇头，知晓玉晓性子，并未在意。
她淡淡地解释：“玉晓，小姐是让你去送补品你可想到其中联系？”
玉晓眉目紧拧，不解。
孔嬷嬷失望道：“小姐此举乃一石二鸟！一来顺从了老夫人的意，让她挑不出小姐出错；二来你是证人，库房补品多是老夫人送的多，若有问题定然跟老夫人脱不开干系，李梦茹想在补品上做文章，小姐也能找理由脱开干系。”
“你不去送，大戏怎么开始。”
“瞧我这猪脑子，怎么就没想这么多。”玉晓眉开眼笑，“小姐嬷嬷我收缴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哇，孔嬷嬷好厉害，亲亲娘亲不愧是她带出来的徒弟！】
姜元元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担心有点多余。
她怎么就忘了，娘亲身边可是有为神人。
孔嬷嬷是赵老夫人的好姊妹，只不过两人各走了不同的路而已。
赵老夫人还在闺阁中，便与身为平民的孔嬷嬷成了闺中密友。
后来赵老夫人成亲了，孔嬷嬷迫于生计不得不把自己买进宫里。
这一去便是一生。
在那吃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皇宫里，孔嬷嬷却能全身而退。
其中少不了赵老夫人的帮村，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嬷嬷高超手段，和独道的见解。
想到这，她不禁感到惋惜，【只是可惜，孔嬷嬷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