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也是长久的沉默,最后杜琮章说,“好的,会转达。”
手里的项链断得彻底,把我的手勒出了一道深红的印记,抹也抹不掉,刺眼得很。
我回到和薛芸婉的家,迎面看见了我们巨大的婚纱照。
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医生说妈妈是因为情绪激动才发病的。
而她最后一条微信记录,是她外地的朋友发来的薛芸婉和杜琮章牵手逛商场的照片。
我猛地把照片从墙上扯了下来塞到床底下,好像只有看不见它,我才能睡好。
几天后一早我刚到学校,就看见在办公室门口等我的薛芸婉。
她没好气地质问我,“你跟琮章说什么离婚?顾以桉你在想什么?就因为我去调研两个月没提前告诉你?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见我没说话,她又连珠炮,“我都是为了谈合作谈投资,为了公司好啊!你就不能支持我么?”
不支持?我卖了房子给她凑启动资金,家中里里外外打理周全不让她分心,如今我竟成了不支持她。
“你刚从杜琮章家里来吧。”我开口。
她大包小包应该是刚回来,可她整洁的衣着和精致的妆容显然没有坐一夜飞机的风尘仆仆。
而杜琮章的家,就在学校附近。
她一时失语,眼神闪躲,看来我猜对了。
这时几个学生来找我,一眼认出薛芸婉。
“薛老师?您是薛芸婉老师吧,心理咨询界的大咖,我还去听过您的宣讲,这才辅修了心理学!”
当初她博士毕业,不想在体制内束缚自己,毅然选择了创业。
那时候,我敬佩她的胆识,欣赏她的魄力,无条件信任她的一切。
直到我在一个又一个酒局结束去接她的时候,无数次看到她和杜琮章时而牵手,时而搂抱的亲昵。
“薛老师,您和顾教授是?”
“之前有过合作的,顾教授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薛芸婉没有丝毫犹豫地隐瞒我们的关系。
不管我如何生气,她总是敷衍说没必要告诉外人。
这几年,她一向如此。
“哦哦这样啊。每次您出席活动,旁边都跟着一位戴眼镜的男士,他是您先生吗?真的很配!”
薛芸婉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我没有作声。
学生也觉得气氛奇怪,把论文塞给我就离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回家了,现在公司正在重要时期,离婚对公司不好,你别找事了。”
外面风声很大,我想递给她我的外套。
却看见她熟练地穿上一件男士风衣,见我看她,“这个是……琮章落我这儿的,有些冷,我借穿一下。”
我当然知道这是杜琮章的,我曾在她的包里看到了这件衣服的小票。
兴高采烈的以为是买给我的。
但等了许久,却看到这件衣服穿在杜琮章身上。
下班回家,我顺路去接了几个母亲之前的老同事。
前几天追悼会他们没来得及参加,想来看看我。
一进家门,就看到薛芸婉和杜琮章一起在厨房做饭,沙发上坐着几个他们公司的同事。
看着他们两个一边忙碌一边打打闹闹的背影,好像他们才是这家的主人。
“顾教授,前几天调研效果很好,薛总叫我们来聚餐。”
杜琮章注意到我回来了,迎出来让我快坐下。
我跟薛芸婉介绍了母亲的几个同事,她客气地打招呼。
“我听妈提过几位叔叔阿姨,快进来坐。”她对我翻了个白眼,有些责备,“怎么没把妈接来?现在快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