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
一见面,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顾以桉。”
我没说话,闷头往里面走。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们的结婚证,有些惋惜地问要不要接受调解。
“七年了,也都不容易,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不用了,谢谢。”以前我从不觉得调解和冷静期有什么不妥,现在只觉得烦躁。
“顾以桉,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薛芸婉眼圈红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这一切不过是顺了你的意而已,何谈我绝情?”
办好手续出来,外面倾盆大雨。
杜琮章早就在民政局门口恭候多时,他撑着伞护着薛芸婉往车上走。
薛芸婉却顿住了脚步。
“要送你一程吗?”她问我。
“不用了,谢谢。”
“是不是……看见我和琮章在一起,心情不好?”
“哈哈哈。”我笑了,时至今日,为何她还会觉得我非她不可,“不是,有人接我。”
我指了指旁边林子柒的车。
林子柒也下来递给我一把伞。
“别忘了一个月结束冷静期来领证。”我提醒道。
薛芸婉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杜琮章的脸色复杂辨不出情绪。
车上,林子柒有些不自在。
“顾教授,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公司那边确实有点急。”
“没关系。”我倒是有些感谢她替我解围。
处理好她律所那边的事情,她热情地邀我一起吃午饭。
本以为会在某个商业化气息浓重的会所,但实际上她带我回了学校。
然后钻进了学校后街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店。
“这可是我读书时候的宝藏店铺,好久没来了!”她兴高采烈地。
以前,我也喜欢找各种好吃的苍蝇馆子,但无奈薛芸婉不喜欢,她喜欢西班牙菜,喜欢典雅清幽的环境。
林子柒坐下熟络地点菜。
“所有菜都免辣,哦哦,再加一个鱼吧教授,你不是最喜欢?”
她的话让我有些久违的恍然,除了妈妈,可能没有其他人如此了解我的口味了。
“顾教授。”她吞吞吐吐地叫我,“那个,想八卦一下,你和夫人为什么离婚?”
见我不说话,她有些尴尬,“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只不过我很好奇,在我眼里,你一直很爱你夫人的。”
对啊,第一届学生都叫我妻管严。
因为我不要第一节课,不上最后一节课,就为了有时间给薛芸婉做早饭和晚饭。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在家里吃饭了。
“买就得了,做个什么劲儿,我时间太宝贵了!”
但她所谓的时间宝贵,就是和杜琮章一起在公司楼下早点铺吃一个小时的早饭。
“你还小,不懂这些。”我搪塞林子柒。
“我不小了!我同学都有生孩子的了!”
我一愣,确实如此。
“算是观念不同造成的情感不合吧。我看这个东西是圆的,她看来却是方的。”
“可我不管多努力,圆的就是圆的,变不了。”
林子柒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问,“顾以桉,你觉得我看那个东西是圆是方呢?”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某些情愫。
我有些疲累的回到家,却看见我84岁的奶奶拿着大包小包正坐在我家门口。
原来这就是薛芸婉说的我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