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雨这种事,宁浩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知识的人,自然明白,那就是一派胡言。
但,自古以来,不知多少的帝王曾经亲自登台祭拜老天爷,为的就是给大旱之地求雨。
但是,其能够成功灵验者,却往往是十不足一。
反倒是一些没什么本事的妖僧恶道,借着这个机会,往往能够从皇室手里攫取一大笔的银两和财物。
至于最后求雨不成,他们也大可以用其他的借口搪塞,反正求雨不灵,原因在人,而不在于他们!
“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宁浩听得不禁直摇头,说道:“如果真有老天爷的话,为何天下瘟疫不止,为何有的地方大旱连年,有的地方却洪涝成灾?难道天生万物,却唯独不爱人?”
这一番话,听得丞相尹昀心里不禁微微一震!
宁浩无疑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身为丞相,尹昀也是当今朝廷上,少数站在理智这一边的臣子。
“这正是我来找四殿下你的缘故。”
尹昀说道:“于老臣我看来,这请僧人登坛作法求雨的事情,完全就是在浪费赈灾救民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见得半点成效,但陛下却是一意孤行啊!”
“我左思右想之下,恐怕也只有四殿下你如今有办法,能够令陛下回心转意,不再做做这些荒唐无用的事了。”
“四殿下,此事事关江南百万黎民生死存亡,你可莫要推辞!”
当着宁浩的面,丞相尹昀算是把这话给挑明了,这个活儿除了你宁浩之外,谁来都不好使!
闻言,宁浩只是苦笑道:“丞相这么器重我,着实是让我有点儿惶恐啊,父皇的心思,我也未必能够令他有所变动,这件事的确不好办。”
仔细一想,宁浩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如果他现在出手去阻挠便宜老爹的话,到时候那个什么僧人求雨不成,说不准还会把这个过错怪罪在他身上!
到那时候,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思索之下,宁浩还是觉得,此事不能够贸然而行。
“既然丞相您都亲自来了,我也不好推脱这件事。”
宁浩正色道:“明日早朝时,我会进宫去觐见父皇一面,到时候先看看他究竟是何等态度。”
“这样也好,四殿下既答应了此事,可一定不要忘记了!”
丞相尹昀见宁浩答应下来,心里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一路将这位老丞相送到大门外,宁浩心里暗暗寻思,这老头儿怎么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本事?
但,寻思归寻思,这件事,宁浩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不管恐怕还真的不行。
江南大旱已经三月有余了,继续旱下去的话,只怕黎民要渴死一半,剩下的人往其他州府逃难后,江南将变成一片饿殍荒芜之地。
而这对南朝,无疑是堪比边境被攻破的巨大打击!
翌日清晨。
金銮殿门口,群臣百官们照旧是哈欠连天的来上早朝。
南朝的规矩就是如此,早朝的时间定的极其严苛,群臣百官们又不住皇宫里边,一个个起的比鸡都早,天不亮就得赶过来。
而在龙椅下的金阶两旁,太子宁厚明和二皇子宁池,三皇子宁江都已经到了。
眼看着群臣到齐了,忽然间,从正殿门口,一道身影大步的走了进来!
一刹那间,太子宁厚明和二皇子宁池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二人倦意全无!
大步流星的走入正殿,宁浩身边好像自带一股气场似的,三米之内,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敢于靠近。
径直来到了三皇子宁江旁边站定后,宁浩全当做没看见太子宁厚明和二皇子宁池,还打了个哈欠。
“老四,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太子宁厚明脸色发黑,质问道:“父皇让你在王府禁足一个月时间,这才过去几日?你就敢私自跑来皇宫?”
“我这是来上早朝,觐见父皇,又不是出去喝酒作乐。”
宁浩微微一笑,向太子宁厚明道:“难道我这一片孝心,还抵不过父皇一句禁足之令吗?”
“你……”
太子宁厚明被噎得有些哑口无言。
如果他承认了宁浩的话,那就等于是承认宁浩是个大孝子,顶着皇令也要来觐见父皇。
可如果他不承认宁浩的话呢?
那不就等于是变着法的在骂南帝不懂得体谅父子之情吗?
这一下,倒是他宁厚明里外不是人了。
一旁的二皇子宁池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之前在镇北王府邸里,宁浩给他的那一巴掌,他现如今还记在心里头呢,这事儿他可绝不会轻易罢休。
过了一会儿,南帝终于在太监总管刘全喜的随同下,走入大殿,坐上龙椅。
“吾皇万岁万万岁!”
群臣百官纷纷跪下,口中高呼万岁不止。
“诸位卿家平身吧!”
南帝朗声说道,目光在下边一扫,果然,立刻就发现了今天这大殿里,自己面前多出了一个人来!
“老四。”
南帝面色一冷,问道:“朕之前下令,让你在王府闭门思过一个月,你怎敢违抗朕的命令?”
眼见南帝有些不悦,二皇子宁池趁机说道:“父皇,儿臣与老大先前还在劝老四赶紧回去,不要胡闹,可这小子压根不听啊!他没把您放在眼里!”
听宁池这么说,南帝心里就更加不悦了。
要知道,他下令让这逆子闭门思过,其实是为了暗暗的庇护这个逆子,以防有心之人暗中对他下手。
可是呢,宁浩非但不领情,甚至还堂而皇之的跑来皇宫见他,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然而,宁浩却是神色从容,拱手笑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来早朝,其实是为了看看父皇您身体如何,以表孝心!”
以表孝心?
南帝心里暗说,就你这逆子办出的那些事,不孝死你老子都是好的了!
“朕身体好得很,如果没有别的事,速速退出去,回你那王府继续闭门思过,不得再随意外出一步。”
南帝摆了摆手,示意宁浩现在可以走人了。
然而,令他和群臣百官都大为意外的是,宁浩非但不走,反而还认真的摇了摇头。
“父皇所言谬极了,在儿臣看来,父皇您如今的确有病,而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