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胖子都傻眼了,攥着那三张一万两的银票,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我的个乖乖,那是三万两白银啊!
胖子心里一阵阵的狂呼着,这么多银票,一般公子哥是根本不可能随身带着的。
京城的富贵人家虽然多,但是,他们中九成九的家族,家产也不会超过一万两。
能够随身带着上千两银票的,就已经是非富即贵的家族了,更不必说能够带着三万两银票的人。
胖子虽然蛮横,但并不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四个人,恐怕并非是一般家族出身,反而极有可能是官宦世家!
这个世道之下,民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和官斗?
想到这里,胖子原本那凶厉的神色立马就软了下来,眼神里也出现了一丝犹豫和恐慌,攥着那三张银票迟迟不敢吱声。
而在他身后,站在乞丐们之间的那个小乞丐,眼睛也在这一刻瞪大了。
“怎么哑巴了?”
宁浩背着手,笑吟吟的问道:“你不是说这腰包是你的吗?怎么看见了这三张银票,反而像是见了鬼一样,这不太对吧?”
被宁浩这么一问,胖子连忙收起了震惊的面孔,强作镇定的叫道:“你管我呢?我说了,这腰包就是我的,银票也是我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管得着吗?”
“哟,我说这位胖子。”
程段青不禁笑道:“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你这副打扮,像是能随身带着三万两银票的人吗?”
“现在把腰包还回来,兴许我们还会对你网开一面,不要等到这件事闹大了之后,才知道后悔求饶哦。”
杜锦文也笑道:“你应该看得出,我等既然能带着这么多银票,想收拾你,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二人的话令胖子心里一阵阵的打怵,但他现在能怎么办?
脑子飞快的转着,胖子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法子。
反正这腰包上也没写名字,只要他一口咬死这就是他的东西,哪怕闹到府衙去,恐怕案子也没那么容易结!
“你们少在这儿唬人,爷在京城混了多少年,什么人没见过?”
胖子脸上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这银票啊,还真就是爷的,怎么着?”
“好啊。”
宁浩也乐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便点头道:“这腰包里还有一样东西,可比那银票值钱多了,你掏出来看看。”
“还有东西?”
胖子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在腰包里摸了一下。
果然,他抓到了一块沉甸甸,十分厚实的东西。
那玩意入手是金属的质感,能摸得出上面似乎有很多的雕纹,似乎是……一块令牌?
下一刻,胖子就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
当他看清楚那块金色令牌上的字样时,一股雷击般的颤抖从他的天灵盖开始,迅速的传遍全身!
扑通一声!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胖子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连腰子都好像被抽掉了似的,直不起身来!
“金龙令牌……您,您是皇宫里的人!”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是混口饭吃,讨讨生活,还请四位大人见谅,见谅啊!”
胖子嘴唇哆嗦着,脑袋使劲往地上的青石砖上猛磕,声音沉闷,清晰可闻。
这下可全完了!
胖子心里已经是一片绝望,他做梦也想不到,小乞丐竟然给他引来了皇室的大人物!
那块金龙令牌代表着什么,对南朝的老百姓而言,是压根无需多言的。
早在当初太祖高皇帝建国时,金龙令牌的例样就由各地官府向百姓们公开过,为的就是以后皇令传达方便。
见金龙令牌如同陛下亲至,这样的东西,一般人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仿造!
“不对吧?”
宁浩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块金龙令牌,而是笑着问道:“刚才你不是一口咬定,说这腰包是你的吗?那这金龙令牌,也是你的才对啊。”
“不不不!”
胖子都被吓得快哭了,连忙叫道:“小的知道错了,求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小的一命,小的真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啊!”
宁浩没有搭理他,拿回金龙令牌和腰包之后,一脚将胖子放倒在了地上。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巷子外涌来了一队府衙官兵,其中领头的一个,正是满头大汗的京城府衙官员张顺尹。
“臣参见四殿下!”
张顺尹见到了宁浩和其他三人之后,连忙躬身行礼,叫道:“臣管束不力,让四殿下在街上丢了腰包,还请四殿下恕罪!”
别看他是京城府衙官员,但论品级来说,也就是一个四品官罢了,和宁浩之前认识的刘忠勇是一个级别。
这种官,没有特殊的机会,是压根接触不到皇室众人的。
此刻,张顺尹心里也是直叫苦,他得到了手下眼线的消息,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人赶来了,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四殿下?
旁边倒在地上的胖子心里已经是一片绝望!
他现在全明白了,自己招惹的,竟然就是如今京城百姓们津津乐道的那位四皇子,宁浩!
“不关你的事。”
宁浩看了张顺尹一眼,淡淡的道:“这个胖子,你们押回去,严加审问,查一查他有没有同伙,如果有的话,连根刨除,结果要汇报给我听。”
“臣明白,四殿下尽管放心!”
张顺尹一挥手,旁边两名官兵走上前,直接就给这个胖子上了重刑,一道十五斤重的木枷就戴在了脖子上。
这玩意乍一看没什么杀伤力,可戴着不超过半日时间,就能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胖子被押走了,张顺尹走上前来,又向宁浩拱手道:“四殿下,臣实在不曾想到竟然有如此刁民敢向您伸手,今日不需您吩咐,臣一定彻底清理干净京城地面上的这些乞丐之流!”
“哦?”
闻言,宁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张知府,谁有罪,就治谁的罪,怎么能将其他人也一棒子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