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师弟。”
林雨音脸色微红,问道;“这次的宗门比武,胜出者未来是大概率能够继承宗主之位的,你真的打算长久的留在铁剑宗吗?”
“这……”
宁浩听得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句话,居然还真的把他给问住了!
是啊,他宁浩是什么人?
别看现在宁浩坐在这药园的小草屋里头,跟她林雨音和慕容飞雪谈笑风生,你一个师弟我一个师姐的,大家都很高兴。
但是,眼前的这份美好终究是短暂的,下了这座青云山,宁浩要面对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无比的沉重。
就说他加入铁剑宗,本意也只是为了获得慕容飞雪的认可,与她回到京城完婚。
毕竟便宜老爹早就已经放出话来了,只要慕容飞雪作为王妃怀了身孕,那宁浩就可以立刻披甲挂帅,领军前往北疆抗敌作战。
这,才是宁浩现在最关注,最期待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这南朝未来的皇位之争。
你铁剑宗的宗主之位固然很香,可是再香,总不可能比得过这一个国家的皇位香吧?
宁浩对皇权并不是太迷恋,但奈何便宜老爹的其他几个皇子也实在是不成器了一些。
除了老三宁江,现在的太子宁厚明和二皇子宁池,都已经跟他产生了或多或少的矛盾。
现在便宜老爹还健在,还能够用威严镇压他们两个的不忿和一些小动作,可万一哪天便宜老爹驾崩了呢?
未来不论是这两人中的谁继承了皇位,他宁浩的日子都一定不会好过。
在这一刻,宁浩也赫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的事情,从来不是你想争才去争取,而是时局迫使你,不得不去争取,天下,需要他去拔剑定局!
这皇位之争,他宁浩即便不愿,却也早已经深陷其中的漩涡,根本无法抽身了!
草屋里,见宁浩怔然出神,慕容飞雪和林雨音二女都不禁愣了一下。
“宁师弟?”
林雨音试探着伸出小手,在宁浩眼前晃了晃。
“噢,刚才我在考虑事情呢。”
宁浩轻笑道:“林师姐,你这个问题可着实是把我给问住了,不过,我现在也可以正式的回答你,我今后有什么打算。”
“真的?那你说说。”
林雨音眼睛一亮,但转念一想,又说道:“要是你觉得为难的话,也可以不用现在就说的。”
“没关系,我已经考虑好了。”
宁浩看着二女,正色道:“尽管我现在是铁剑宗的弟子,不过未来,我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有太多事等着我去做。”
“在这种清净之地静修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那样对我而言,无疑是逃避了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倘若林宗主真的想要在未来将宗主的位置传给我,我恐怕也只能是挂名宗主。”
说到这里,宁浩话锋一转,道:“但我可以向你们两人保证,到了那时,我会让铁剑宗发展得比今天更强,更好,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宗!”
天下第一大宗!
这六个字,如同一道重锤,令林雨音的心一阵阵的激荡着!
让铁剑宗成为天下第一大宗,这样的气魄,哪怕是宗主林清河年轻的时候,都不曾敢放出这样的豪言。
但是,宁浩以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却丝毫不令她觉得虚假,反而有一种自心里而生的踏实感。
“宁师弟,你的话,我可记在心里了。”
林雨音一双眼睛里满是期许之色,向宁浩说道。
“没问题。”
宁浩嘿嘿一笑,扭头向慕容飞雪道:“雪儿,今天晚上要是不练剑的话,我再回一趟京城,有些事情要提早办了才行。”
“回京城?”
慕容飞雪闻言不禁疑惑道:“你要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宁浩又像是打哈哈,又像是正经似的说道:“我去跟老岳父说一下,让他可以提早安排酒宴和大婚的各类用具了,以防到时候手忙脚乱啊。”
一旁的林雨音听见这话,顿时捂着嘴偷笑起来。
慕容飞雪瞪了宁浩一眼,眼神清冷的道:“我可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你怎么敢自作主张。”
“那不是迟早的事吗?雪儿,你总不会真的一辈子不嫁给我吧。”
宁浩笑道:“雪儿,林师姐,那我就先走了,最晚明天天亮敲钟之前,我就赶回来。”
和二女道别后,宁浩还是从之前后山的那条小路出发,迅速地向着京城方向赶去。
他这趟回京城的确是有一件事要做,除了便宜老爹之外,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傍晚时分,京城皇宫天牢门口,宁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来,马还没站稳,人已经飞身而下。
“四殿下!您怎么来了?”
门口的两个狱卒看见来人居然是宁浩,顿时跪下行礼。
“怎么,天牢我不能来吗?”
宁浩随手将缰绳扔在其中一个狱卒的怀里,背着手大步的走了进去。
自打上次老二造反未遂那件事之后,虽然南帝从没提过,也没主动说过要升宁浩的格。
但是,走在皇宫各处,宁浩明显就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以往那些对他只不过点头之交的家伙,现在见了他都殷勤的叫一声四殿下,满脸都写了讨好这两个大字。
细想下来,宁浩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老二宁池现在几乎失去了对皇位的争夺能力,老三又是个半仙一样的人物。
太子宁厚明虽然监国多年,可他平庸的特点,这段时间是被宁浩衬托得愈发明显起来。
宁浩并不知道的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们,现在私底下已经出现了一小派势力,这一派的人很少,但却全都是看好他宁浩的。
一路来到天牢的最底层,宁浩轻车熟路的走到牢房门口。
牢房里头的环境,比宁浩头一次过来时好了很多,原本地上铺着的稻草,也换成了一个软垫子,还有铺盖和枕头。
一张矮脚桌子上面放着酒壶酒杯,还有两碟子小菜,宁清维就这么盘腿坐在桌子前,一个人自斟自饮。